强行施法的下场很悲惨!
隐红衣字绝“好痛!”
隐红衣露出衣领的细白颈子挨了一针,那热辣感立即在肤上爆裂开来,蓝忘机快手将那只毒蜂拧毙,自己手背上也让另只毒蜂狠扎一记,除了剧烈的热痛,还有一股噬骨的寒麻,几乎要让他握不住剑。
这些蜂不是寻常的毒蜂!
不行,再待下去不妙!蓝忘机带着隐红衣要逃,眼前却突然一黑。
蓝忘机挨的蜂毒比隐红衣多上几十倍,发作得也快,加上他心急想运功,让蜂毒在体内跑得更快。不过隐红衣也好不到那去,她清楚,现在不是倒下去的时候,她若倒下,她和蓝忘机马上会让人给砍成肉沫。
隐红衣字绝“…跑吧。”
她用尽力量才挤出这两个字。
蓝忘机“什么?”
蓝忘机被隐红衣紧抱在衣襟间,想抬头也做不到。
隐红衣字绝“不要回头地跑…死命地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她的喘#气声比说话声还大。
隐红衣字绝“我来断后!”
蓝忘机“开什么玩笑?!”
蓝忘机立即弄懂隐红衣想打的主意。
隐红衣字绝“不是命令!是请求!”
她吼他。她若不大声,喉间便发不出声来。
蓝忘机“我听不出来你在请求!”
大声吼回去。蓝忘机闷哼,身上挨的蜂刺已经麻木成一种单纯的热,他感觉不到痛,整片背脊失去知觉,全身上下彷佛只剩脑袋是属于自己的。
他稳住气息。
蓝忘机“ 我们一起跑…”
隐红衣字绝“啰里八嗦!不要也不行!”
隐红衣放弃说服蓝忘机,她心脉痛得已无余力再多费唇舌。她猛提劲,左手按在蓝忘机背上,右手使力拍出,用自己的左手吸收蜂毒,不顾嘴角鲜血淋漓,那股力道送至蓝忘机背上时只剩下推力,将他推出蜂群的袭击范围远远的,更甚至这一掌让他滚下草丛,也滚离追兵的视线之中。
蓝忘机无法与下滚的拉力抗衡,他张嘴咒骂隐红衣,吃进大量沙石草屑,身子滚得让他头晕,他的长发全缠住他的双手,使他连想抬臂去捉住任何可以助他停下的树枝石头也做不到。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滚了多久、滚了多远,直到他停下来时,是摔进了小溪泉里。
他脸部朝下,埋在水面,身躯动也不动。
哗啦!
蓝忘机猛然抬头,满头满脸的水痕滑落怒扬的剑眉,从水里爬起,湿乱的长发服贴在颊畔及眼前,他一把撩过,将碍事的它们胡乱扎成丑辫,束发的同时,他忿忿走向滚下来的那处斜坡,双唇不断不断低咒。
蓝忘机“好你个隐求凤!竟敢丢下我!我绝不轻饶!”
蓝忘机沿着斜坡往上爬,动作驽钝,但不死心。他体内余毒未清,连带影响他的右手臂,刺刺麻麻的,可他不理会,抖动五指照样使劲攀住树丛,一寸一寸将自己往上头送。
蓝忘机“你最好给我留着命,不准在我回去之前断气,否则我会让你尝尝我惩人的手段!求凤!你给我听清楚了——”
啪!他脚踩的细枝断裂,让他滚下好不容易才爬了十几寸的坡路。
蓝忘机“……”
蓝忘机瘫软在原地,下一瞬间又跳起来。
蓝忘机“娘的!别以为我会放弃!”
他大声咆哮。
他再爬!
他一定要爬上去!
因为,求凤还在上头!
那个笨蛋还在上头!
蓝忘机“谁要你保护了?你以为你死了,我还能活吗?”
一
隐红衣在陷入黑暗时,还在想;蓝忘机于她是不一的存在!
怎么个不一样法?她还没有弄清楚。
她从没遇见像蓝忘机这么傻忠的人,说他傻忠,蓝忘机却又常常不顾主仆之分教调她,像在骂孩子一样,放任她胡作非为。
在她玩得太忘我时又会提醒她别太过火,而且担心她、关心她、在意她。
不像天尊亲爹是因为她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才会爱屋及乌地宠爱她;不像众人敬畏她是高高在上的十尾银狐才对她屈膝伏身;不像天下第一楼的姑娘,将她视为散财童子才轻言软语偎进她的怀里!
蓝忘机是不一样的。
隐红衣字绝“我发誓我以后会安分!我不会再去惹是生非!也不蹚浑水去玩啥危险的游戏,他们爱抢就随他们去抢!我会乖乖的、我会听话的!我还想看到你七十二岁的模样,绝对不可以在今天让我失去这个新愿望…老爹…帮帮红衣…”
话末尽,已疼昏了过去。
一
蓝忘机此时狼狈不堪,手上脚上都有刮伤的血污,他不低头去看自己爬了多高,只在乎他离顶头还有多远。
他听见上头传来兵器相接的刺耳声响,还有敌人的斥喝,他想认真听隐红衣的声音有没有在其中,但什么也听不见,这种不安太让人绝望,也太让人害怕!
蓝忘机“求凤…红衣…求凤…红衣…”
蓝忘机边爬边喊着她的名字,彷佛藉此才能命令发麻的手臂支撑下去,但头晕让他差点手脚发软,他闭目等待晕眩过去,才稍稍觉得舒坦一些,又再踩着石块及蔓草上爬,一点也不想多浪费时间。
等蓝忘机终于爬回坡顶,却只看见地上的一大摊血迹,那还有隐红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