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二年英敬。是性转。非常崩坏。
“敬人,请再过来一些。”
天祥院英智朝她伸出手,做出请求的姿态。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她们之间,莲巳敬人甚至能闻到她罩着的那件宽大的病服上还未散去的一缕药味。
她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或许摘下眼镜也可以清晰地瞧见英智脸上细微的绒毛。莲巳敬人想。
像是许久未见,又仿佛刚刚告别又转身把人叫住。她久违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或许不能被称作熟悉感,若是在小时候反倒还要理所当然的说一句“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这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或者说这本来就理所当然。语气是温和的,对方唇齿间溢出的音节使得双脚重新落回了大地,不由自主的来到了那张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床的边缘。
那里面夹杂着稍微能够被称得上是飘渺的低音,对此莲巳也做出了回应,虽然她在大多数时候向来不太拒绝自己的这位青梅,但这并不算作应许,更多地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离开了那座血流成河的战场,她们只作为【英智】和【敬人】存在,并不是体弱多病的革命者和她背后深红的月冕。
在大多数时间里,抛弃那些浮于表面的功勋与荣光,她们也只是还未成年的普通高中生罢了。那或许随处可见,又或许不是那么的普遍,倘若只说那优越的、具有欺骗性的外貌。
“还真是小心啊,请不要把我当什么易碎品对待。”
天祥院短促的笑了一声,带着被满足的愉悦心情。她伸出手去拉毫无防备的青梅竹马,见对方身体跌坐在病床上又急急抬手去扶,眼中的笑意明显得被敬人瞪了一眼才收敛起来。
“英智,真是的,你这家伙总是不好好说话。”
“但是敬人毫无防备的样子真可爱。”
她用干净的手帕捂住含笑的唇,苍白的病色在黄昏的夕色里如同一尊脆弱的陶瓷人像,沾染着代表生机的颜色也是假的,如同尸体一样的脸色怎样也教人想不到她在舞台上能够展现出容光焕发的模样。
“敬人,敬人,我饿了。你有没有在外面带些什么新鲜的东西来?”
“无可救药,既然饿了那就乖乖等着晚一点的营养餐啊,你刚刚吃过药不久,现在又吃什么东西待会肯定会吐出来。”
对于青梅的请求干净利落的拒绝,即便如此敬人也说教了几句。灯光是开着的,亮度调到了最小,她坐在病床边缘,有些疲惫地稍稍靠在床头的位置。
英智侧头望她,两人的距离近得仿佛呼吸都要即将纠缠的模样。她的眼眸是明亮的,脸上的神色并不像舞台上那样用化妆品遮掩,是接近坦然的憔悴。莲巳敬人报以回望,也不知道读懂了什么,只是叹息着从床头的果篮挑出个个头较小的苹果。又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刀。
说实话给天祥院家的大小姐探病的礼物必然是最好的,哪怕是稍微小一点的苹果也比市面上买的普通苹果还要大一些。
她熟练的给苹果削皮,又一分为二,随后将那二分之一平均分成三四份,从角落里拿出干净的牙签插进去。只取了两份,多余的部份会收到塑料的杯子里,没有切过的二分之一她帮忙承担。
耳侧咳嗽声越发激烈。或者说从她开始削苹果来就没有停过。将刀用纸巾清理干净收好,敬人下意识想要回头,鼻尖率先捕捉到铁锈的味道,她有些惊慌地起身,想要摁动床头铃把护士叫进来。
“别这样,敬人,我再也不想在医院里又待一段时间了。”
似乎是因为吐血的原因,体弱的革命者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看到青梅的动作又强撑着坐起,勉强维持着端庄的姿态。点点腥红自微微颤抖的指尖滴落,沾红了原本藏在掌中的手帕,锁骨和领口都染上了血的颜色。
“英智……!”
她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额头上冷汗明显,表露出来的神情是困惑的,平日没有血色的嘴唇殷红,扯出个或许带有安抚意味的笑来。
敬人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顺着那只带有针孔的手重新坐了下来,她从对方手中抢过染血的帕,又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为她擦拭。
英智静静的看着她,突兀地,她笑起来。
带着鲜血的指尖涂抹着敬人干涸的唇瓣,就像古代里上好的口脂,只是轻轻抚摸着便重新鲜活了起来,血的颜色妆饰着疲惫的脸庞,有种惊心动魄的艳丽感。
“这样是否有一种我和敬人的生命在此刻相连的感觉呢?”
革命者用指尖堵住或许即将到来的说教,脸上带着含笑的天真的神情,她探起身来,用仔细打量着艺术品的姿态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红月】,绯红的血色之月。”
“既然作为天使光辉的背面而凝视大地,那么用革命者的鲜血定下契约也是很漂亮的。”
“若是我们的物语一定要沾染上鲜血与污秽的话,那么我情愿是我的,也只有我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