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舒是墨紫的远房表兄。
湖中亭。
“阿紫,这次舅父请了阿舒来陪你,你们要好好相处,开心开心。”
墨邪沏好一杯茶,递到墨紫面前。
“阿舒也是的,好好在眼宗待着不好么?没事到身宗来干什么。”墨紫说着,语气间满是不以为然。
墨邪听了笑笑,伸手摸摸墨紫的头,说:“阿紫还记得吗,有一年阿舒也来身宗,是给你过生日的,那几天你就像跟蜜蜂一样,天天跟着他转,直到他走了,你还念着他!”
“哎呀,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别提了!”墨紫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羞涩,但脸边还是有一抹红晕。
墨邪望着墨紫,打趣道:“阿紫都长大了,会脸红了,好事啊!”
“舅父您再说我可生气了!”
“好,舅父不说了,舅父先去处理宗务了。”
墨邪起身要走了,墨紫却抓住他的袖子,又娇又软地说:“舅父再陪阿紫聊聊天嘛!”
他看着她央求的脸,心中无奈至极。那张脸涨得粉嘟嘟的,眼睛里闪着光,仿佛要流出眼泪。这张脸渐渐和月夜里那张令人叹息无力的脸重叠在一起,让他不由想起那夜的情景。
那夜,月光极亮,亮得有些渗人,表露出一种明亮的诡异。
墨邪本来准备要熄了灯休息的。正要灭灯时,突然有人重重地推开他的房门,进屋后又慌忙地关上门。
他一开始还吓着了,以为是那只睁眼瞎的猫走错了地儿,正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只猫,才看清是墨紫。
“阿紫,不好好休息,到舅父这里作甚呀?”
墨紫没有回答,跌跌撞撞地向墨邪走去,刚到他面前,便跪倒下去,墨邪忙握住她的手腕,但她还是跌坐在他面前。
“舅父,母亲为什么会这样说?”她泪眼潸然地问,“阿紫不明白母亲为何不见我!”
墨邪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只是看着她布满血丝的双眼狠狠地流泪,一时间心疼极了,放软语气说:“好了好了,阿紫不要难过,舅父觉得墨兰只是最近心情不好罢了,改日再去看她便是了。”
“心情不好?”墨紫皱眉,用手紧紧抓住墨邪的手臂,忽然笑起来,“她若是心情再不好,恐怕也不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吧?”
“阿紫,你先听我说……”
“舅父,我已经没有家了!”她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母亲,父亲,妹妹,他们都走了!不要阿紫了!阿紫是不是也要走了?”
墨邪的心模糊不清地疼成一片,安抚道:“不,阿紫还有舅父,舅父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若世事无常难料,那只有你我一起才能扭转局势。”
他小心地将墨紫拥入怀中,她将头深深埋在墨邪怀里。
“哭吧,既然没有可释怀的理由,倒不如缓解下情绪,认真哭一场。”
墨紫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哭了一场,至此,她没为她12岁那年的事哭过一次。
“舅父?舅父?”
“啊?”墨邪回过神来。
“再聊一会吧!求您了!”
“这次便不行了,舅父若不去处政,那么身宗的百姓便要来骂舅父了。”
墨紫听了一惊,忙将手放开,说:“那舅父快去吧,阿紫在这里等舅父!”
“不用,待会你墨舒表哥会来陪你玩的,不用等舅父。”
墨邪说完,转身离开了湖中亭。
墨紫一个人无聊透顶地在亭中看书,在这种风韵景色下真正看进去的时候,一只猫的脚步声却无情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微微偏头,来者墨舒。
他就像是一个从一缕阳光中亦或是竹林片片青叶间飞出来的少年,眉清目秀,没有半点多余的杂质,藏蓝色的丹凤眼有如一潭清澈的泉水,其中又透露出阳光般的明朗。他本人有种宛如竹子般清高的气质,和竹子般笔直的脊梁骨,他脸上还时常挂着温润的笑容,犹如清晨中娇嫩梨花上的露水,清朗温润。
君子温润如玉,处事如水,知细水长流,有着柔软又锋利的永恒。
大概只能这样来形容他了吧?
墨舒见墨紫不理他,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抽掉她手中的书,反手背在身后。
“就这么不待见我么?”墨舒笑着说。
墨紫眯着眼看他那张笑盈盈的脸,也苦笑了一下,自嘲地对他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墨舒也不回答她,只是自顾地问:“妹妹看什么书?这么厚!”
“猫土‘四绝’中的《韵绝》罢了。”
“那另外三绝妹妹可听说过?”
“切!这谁没听说过,《诗绝》,《律绝》,《法绝》,《身绝》分别叙述的是十二宗详细的韵力特点、猫土上广为流传的古诗、整个猫土古今传唱的音律、十二宗的各条法律制度、猫土立身为猫的准则,我每一篇都记得烂熟于心了,你若不信,考我一篇便是。”
“哥哥怎么不相信阿紫呢?”墨舒歪头望她,“猫土‘四绝’每一绝都有5卷,每一卷都有200章,每一章都有50篇,每一篇都不少于2500字。能背下一绝已是不易,阿紫也厉害,已能将四绝熟记于心!”
“阿舒何必将我抬得这么高,我知道你能默写出九万余字的《杜雪吟》,”墨紫撑起下巴,眼中含笑,“掩饰锋芒干什么呀?”
“且不说这个,”墨舒凑到墨紫跟前,用神秘兮兮地语气说,“阿紫知道眼宗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以前在地图上见过,一片冰天雪地,怎么了?”
“眼宗不像咱身宗一般地势平缓,人家那可是有峗峨的千年冰山,宽广无垠的冰原。雪也不像咱身宗一样,眼宗的雪软绵软绵的,沾衣不湿,佛而不寒,颇有韵味。”
墨紫挑挑眉:“你说的那是小雪吧,那大雪呢?暴雪呢?估计一来,你家已经被雪没了吧?”
“别诅咒你哥!若不舅父有事相邀,我才不会来身宗找你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阿舒你是因为要在眼宗跨域式学习,被逼无奈,不然怎么舍得离开身宗,然后还在我这显摆,偏偏要装出你很好的样子!”
少女用手捂着唇轻轻笑起来,眉眼朗如霁月清风、繁星春水,叫人一看不禁概叹,才13岁,未及笄,还没有到女孩子花一般秀丽的时候,就已经有这般姣好的容貌。
有如九天仙女,浅笑嫣然,身姿婀娜,柳弱花娇,一颦一笑皆如红袖添香,美得不可万物。
“其实你是叫我不用担心吧?呵呵!阿舒你也真是傻,都不想想,你这样厉害,怎么会让我担心呢?”
墨舒听了脸从耳根子就红了起来,好似梨花染上了一滴红墨,让那张万古生香的脸上有了一丝可爱之处。他倒了杯茶匆匆饮之,掩饰自己被揭穿的窘迫,还有就是被她的容貌所折服。
“阿紫长大了,长成大姑娘了。几年不见,都变聪明了,还长得这样水灵。”
“阿舒你还不是,越发俊朗了。”
“妹妹谬赞,你也不止有相,墨水儿还不少!”
“哥哥高夸了,你的才华可比我更高!”
“表妹才高八斗,倾国倾城,实乃大家闺秀,才貌双全!”
“别夸了,太恶心了,你说的是我还是你的梦中佳人?”
“呸!你胡说!你表哥再怎么说也是你哥,你都还没嫁人呢!我着什么急!”
“行了吧,你只比我大一个月而己,别嘚瑟了!”
两猫都笑了,还是头一次这样彼此互吹互捧,然后吹捧到自己都有点儿恶心到了,然后再绷不住笑出来。他们朗爽的笑声在静谧凉快的荷池中飘荡,最后再绕到亭子里,在亭柱边飞旋着。
“对了,阿紫,”墨舒笑眯眯地说,“你今年13,还有两年你就及笄了,可有打算?”
墨紫听得懂其中的意思,无非就是问问她有没有嫁人的打算。
“我还小呢!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难道阿舒希望我早早嫁人吗?”墨紫笑道。
“当然——”
“不希望。”
“这就对了嘛!”
一恍到了晚膳时间,两猫就此分手。今日的欢声笑语仿佛一阵清风,只是拂面时舒服,等到清风拂过,还不是像一张白森森的纸,一无所留,始终充盈不了她俨然绝望的内心。
实际上,她已经死了,她死在了大雨中鸾鸣阁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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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本人我发现,还有小可爱木有关注我,不过这也不咋个些,但是,木有小可爱评论!!!😱😱😱我好孤独,好寂寞!以图为证
作者本人不过话说回来,还得感谢各位小可爱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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