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0日 周六 天气:晴,微风
清晨,朦胧睡意未消,门外的争吵却是将我从梦里惊起。"小哥,你自己看看你弄的,敢情是你不洗衣服不知道有多困难是吧!”胖子此时正站在门口对上门前巡山回来的一个……泥人?我连忙揉了揉眼,终于发现胖子暴怒的原因。
果然,这个闷油瓶又出去沾了满身的泥,此时却没敢对上胖子的眼神,一双清眸像只被主人训斥的猫猫一样,只得躲闪着看向天边的云。见我出来了,又立马对上我,看看我,又看看胖子,最终还是将日光定在了我身上,
“胖子,你就别训小哥了,他也不是故意的。现在还是赶紧让小哥收拾收拾吃饭吧。小哥都饿了,是吧?”我自是受不了这样求助的眼神,连忙打着圆场。
胖子听了前半句还有些幽怨,可一听后半句,立马将千言万语都收起。毕竟这闷油瓶刚从青铜门里出来,身体还不像从前那样强健。可得好生将养。闷油瓶又配合地摆出一种惨分兮的神态,你见过饿了要粮吃的猫吗?虽然还是平常那副神情,可就是无端地惹人怜惜。再加上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和脸蛋,哄得你啊,只好按他的意愿,哪里还有责骂一说。
其实也不怪胖子生气,我们仨刚到这雨村不久,我是个不会做家务的,至于我们家那个闷瓶子,上次自告奋勇做了顿饭,结果鼻子都蹭上了黑团团,冷着脸拿出来的那锅东西实在是不敢恭维。
后来,胖子就再没敢让闷油瓶进厨房、厨房墙上还贴着“小满哥与张起灵,不得入内”的标语,还加了三个感叹号。于是这做家务的活儿,便落在了胖子身上。可这闷油瓶每天巡山回来都身脏兮兮的,胖子就每天一边唠叨,一边洗他那件连帽衫。
吃过饭,胖子又搬出他的木盆,开始洗闷油瓶早上弄脏的衣服。
“我说小哥,咱都多大了,能不能别跟个小孩子似的,出去一趟就糟榻了衣装,脏兮兮的回来。”胖子边洗着小哥那件满是泥的连帽衫,一边苦口婆心地开始了今天的劝谏之路。
木盆里的泡沫随着 胖子的揉搓浮动,堆积得多了,特别像天上飘着的那几朵白云。我收回视线,只见“当事人“毫不在意也坐在一旁,许是觉得胖子的唠唠叨叨有些吵,就又拉上了兜帽。在阳光下竟有几分昏昏欲睡的感觉。
“小哥,你听见了没有, 下次能不能注点...“得,我看他是一点儿没听见。对上胖子愁苦的脸,再想想小哥拉上帽子时的动作,我在心里暗笑,胖子,任重道远啊。我想,现在如果有一面镜子的话,那我面上的表情一定很是暗爽。揉搓出的泡沫此时贴在胖子手上,也许是刚刚抹了把脸,面上也沾了点儿白。我看着胖子沾着泡沫的脸,计上心来。也去盆里捞了点泡沫,再看向一旁晒太阳的闷油瓶,果然已闭了双目,睡得安稳。我将手上的泡沫慢慢靠近他,最终还是在他睁眼并打开我的手前在他鼻头上抹了一把。
他抬眸看向我,一双清澈而又淡然的眼里带着三分惊讶,三分不爽,三分刚醒的茫然,还有一分想要报复我的思忖。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后来我被他用泡沫彻彻底底抹了个全脸,诶不对,又不严谨了,是除了嘴和眼的全脸。这闷油瓶还挺...…挺……善解人意。
当然,后来的结局是,我们将一旁正笑得肆无忌惮的胖子也拉入了战争,三个人无一 幸免,白花花的泡沫几乎堆满脸。彼时阳光从婆娑的树间落下,清风吹起我手上的泡沫,那个常年锁着眉的清冷男子,如今正露出一丝笑容。很孩子气地想要用手中的泡沫报他那猝不及防的“一抹之仇”。
柔暖的阳光洒在他的头顶,黑色的兜帽早已在混战中被除下,头顶上几根柔软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光,柔和了他原本冷峻的面庞。我的心脏登时漏了几拍,也忘了要去反击。此时脑中不免又浮现出那年在雨林里他那个孩子气的笑,这人间顿时就有了包彩。
微风轻拂,吹动了晒在外面的那件黑色的连帽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