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 周一 天气:晴
“什么,你说你想干啥?”胖子听到闷油瓶表示想试着做顿饭的话后,震惊得连眼睛都大了一圈儿。
然而这句惊讶式的问句并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回应。闷油瓶看了胖子一眼,就转头进了厨房。自诩“闷油瓶行为语言翻译器”的我看那一眼,就像是一个你孩子不被父母否定不行后的几分赌气和不满当然更带有几分"知道了你还问”的无奈。
“天真你说小哥能行吗?我这厨房,不会让他给炸了吃?”胖子在一旁担心道,还真有几分等在考场外,不知情况又十分焦急的家长味道。显然,在胖子的认知里,闷油瓶就是个生活九级残废,剩下那一分是因为他不会自己饿死。
“天真你说他要把手切了咋整?”“小哥会不会烧火啊?万一把手给烫了怎么办?”“厨房里的盐和糖的罐子都长一个样,他能分清吗?”“天真要不你进去看看吧....”
终究我还是受不了胖子这连环炮似的碎碎念,当然,也带有一部分担心的原因,进了厨房。厨房里弥漫着浓烟,很有几分云气缭绕的感觉。
进门第一眼,我就看见了散落在地上的几片白菜叶,以及案板上的黑金古刀和切好的肉片。当然,还有一个打翻的酱油瓶。好家伙,敢情您是嫌菜刀轻直接用黑金古刀了呗!人黑瞎子辛辛苦苦找回来的刀,就是让您这么造的?这些话我自然是不敢说的,鬼知道我说完了以后他会不会一脚把我踹到墙上,到时候抠都抠不下来。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正在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往灶膛里填树枝,烟熏火燎中,我看见他那张平日里冷峻的脸上,竟然有两道黑痕。被烟呛得咳嗽起来,也只是用手在面前空挥两下,以此驱赶浓烟。整体情况异常惨烈但我仍旧像进来时一样悄悄退出去,这一屋的烟和他此时烧火的自顾不暇,使得他并没有发现我,至少是我以为的没有发现。厨房里的烟向外飘去,胖子负手站在院子里
“怎么样?这烟气飘飘的没出什么事儿吧?”胖子立马迎了上来,一脸的焦急担忧。
“没事没事儿,你那厨具好着呢。”我见他一脸忧心,反而生出了想逗逗他的念头。
“没问你厨具,我是问你人怎么样了!”胖子更是急得要跳脚.
“真没事儿,他好好的。”达成目的的我在心里暗想,等会儿你看见厨房就不会是这样了。
“真没切到手?"胖子的语气听来满是不放心。
“真没有,就他那刀法,下墓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胖子听了这话才放心来,我们就坐在院子里,搬出了张桌子,也不知道闷油瓶能做出什么样的菜。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闷油瓶终于端着他那盘菜,带着张起灵式的淡定走出来,但脸上那两道黑痕,却让这份谈定多了一些伪装出来的意味。他将那盘菜放在桌上,看向我和胖子,眼里有一种期待与渴望,就像是求表扬的小孩子,拿出了他最宝贵最用心的东西。
然而那一盘黑乎乎的“菜”,着实让人看着望而生畏。我说酱油瓶怎么翻了还没漏出来呢,敢情是都倒菜里了!我看向胖子,只见他慢慢拿起筷子,伸向盘子,多少有点视死如归的悲壮。壮士,组织不会忘记你的。我在心里给了胖子一个大拇指。可收回目光时却看见闷油瓶正有些失落地看着我,像是只耸拉下耳朵的小猫咪。这我不想吃也得吃啊!
我夹起筷子就往嘴里送,味道很微妙,怎么说呢,就是那种酱油加盐加醋,再混和然后注入到肉里的那种奇妙的味觉体验。我最终还是硬吞了下去,再看看表情同样微妙的胖子,瞬间达成共识。
“小哥你这造型设计得不错啊,很有后现代主义风格的味道...”胖子把闷油瓶转了个面,唠里唠叨地也说着。我赶紧把那一盘菜倒进不远处小满哥的狗粮盘里,造成的结果就是后来它三天没吃东西,闹了整整一夜肚子。“小满哥,组织不会忘记你的。”我在心里默念。
“那我以后还做。”许是因为胖子太过不切实际的彩虹屁,闷油瓶说这句话时总给人一种在笑的感觉。
然而“还做”这两个字对我们来说未免太过沉重,胖子当即决定,再也不让闷油瓶下厨房了,毕竟这精神与肉体的饱受摧残,凡人招架不住啊。
闷油瓶扭过头来,看见空了的盘子,胖子就在一旁打着圆场,“都让天真吃了,是吧!”胖子示意我。“对对对 ,都让我吃了。“我连忙附和,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小满哥的小狗屋,但对上闷油瓶嘴角浅浅的笑,值了。小满哥你这狗生也是值了,毕竟哑巴张做的饭,常人常狗不可吃啊。
然而这和谐的一幕在后来胖子收拾厨房时被打破了。只听得屋内一声震大的"小哥,我的锅”胖子便拎着那个破了个洞的锅走了出来,好家伙,锅都能让您弄坏了。
而旁坐得正安稳的瓶子闻言赶紧偏头看向湛蓝的天,眼珠不安地左右转。天空中飘着几朵云,无风正暖。
“"可爱”,此时我心里只有这么个形容他不太恰当,但又最应此时心境的词。他眼底的逃避慌乱在我看来,就像一只做错了事的猫猫,偏要装出一种无辜的样子,“啊?我不知道啊。”然后又是副淡然的样子,你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