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和冬歌刚下马车,就迫不及待地朝宅子里走去。
大门开着,他俩把整座房子找了个遍,也看不到其他人。
“别找了,”走进来的是老努,“他们全走了。”
“走了?去哪了?”小舒和冬歌惊问。
老努两手一摊,“我不知道。”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我是业贺村的村长了。”老努宣布。
“什么?这……”
“别那么吃惊的样子,以我的本事,当业贺村的村长也是理所应当的。”老努带着几分得意的口吻。
面对没有预料到的局面,冬歌心情乱糟糟的,听老努的话觉得刺耳,看老努觉得刺眼,“你凭什么当业贺村的村长?你出去!”
大费小费他们也进来了,指责冬歌:“你可不能这么说,这村子,是那临和小金不要的,老努大哥怎么就不能当村长了?”
老努就是不能当,因为这是她家祖传的土地,可她就是再不乐意,也不会跟老努他们去打架,把他们轰走。
“哥,你这就不对了,你已经霸占了一个又一个村子,连业贺村都不放过,实在是太贪心了!”
老努有点恼火,还是撑着不表现出来,“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刚回来,先别吵,大家一起喝喝酒,聊一聊,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冬歌讨厌老努这副故作好人的姿态,转过身朝外面跑,小舒也跟着跑了出去。
“切,这个小舒,还是我弟呢,都不帮我说说话。”老努很不满意小舒不向着他,不过这些牢骚,他没有说出来,还假装很平静地指挥大费小费他们搬东西,让他们觉得他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
冬歌一口气跑到了城外的树林里,想到家人已经不知去向,想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即将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不禁心酸落泪。
跟过来的小舒,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冬歌擦掉眼泪笑着捶他一拳,“你真是的!什么你的错?你哪有错?不想让我哭,也别胡乱认错呀!”
“怪我事先不知道,没有劝我哥不要这么做。”小舒还是认真地道歉。
冬歌又擦了把眼泪,不笑了:“不,你没有任何错,你事先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劝老努,他就能改变主意吗?不可能的。”
“那……现在……”小舒不知该怎么让冬歌高兴一点。
冬歌只是叹了一口气,“我们去找梦古,把这事告诉她吧。”
把老努拿下业贺村的事告诉梦古,是个艰难的任务,但冬歌必须完成。
和冬歌知道这事的反应一样,梦古也十分激动,“怎么会这样呢?这个老努,真的太可恶了!姐姐,走,我们去找哥哥们,一起把业贺村抢回来!”
莫凌风拦住了她,“你知道你哥哥他们在哪里吗?准备上哪去找啊?”
梦古呆了一下,跺脚道:“大哥二哥到底跑哪去了呢?怎么扔下业贺村不管了,真是的!”
在冬歌姐妹俩愁眉苦脸地哀叹时,小舒和莫凌风商量开了,决定和冬歌先在这里住下,莫凌风派一些人去接他们的孩子们过来,再派一些人去找那临和小金。
等待的日子里,冬歌和梦古每天在院子里看着她们的孩子们欢笑玩闹,表情却忧郁沉重,她们想起了小时候也像孩子们一样在家开心地玩耍,但现在家已经永远回不去了。
年纪小的孩子们不懂母亲和姨母为什么发愁,总是过来要她们一起玩,年纪大的孩子们已经懂事,会帮着把弟弟妹妹哄走,让母亲和姨母清净。
冬歌谈到些年和娘家的通信,由于那临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小金忙着求医问药,村里的事也不上心了,这才让老努占了便宜。
梦古很是担心,她也一直在和娘家保持联系,没少派人给那临送药,可是,那临的身体还是没有好转。
姐妹俩都为家族的衰败感到十分无力,常常相对流泪。
莫凌风和小舒也多次讨论这事,谈那临和小金,冬歌和梦古以后的出路,谈小舒在家的处境。
“我担心,你哥会认为你是站在冬歌那边的,对你有所忌惮。”
莫凌风的担忧,小舒不是没有想过,但没有太在意,“这些年,我跟他不太来往了,也就在送爷爷走的时候,我俩碰过面。”
“也是,你们兄弟俩早就分家过了,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还是不会简单地结束,你哥或是其他人,都可能拿它做文章。”
小舒很坦然,“事情要来,挡也挡不住,怕是没有用的。”
莫凌风很是欣赏,“苏洵的《权书·心术》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说的就是像你这样沉稳豁达的心态吧,万事都抱着平常心,冷静面对,必能安然度过。”
小舒苦涩一笑,人生大大小小的事太多了,不学着看开一点,人该活得有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