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古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家乡,来到京城,先是到敬王府拜见了朱仁笙夫妇,在冬歌住过的房间住了几天,才上了花轿,被送往莫家。
一路前来,直到进了洞房,梦古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无法相信,自己就这样嫁为他人妇了。
她要嫁的那个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去探望冬歌的那段日子,小金提过这个问题。
是小舒告诉他们,王爷的妻弟,不但正直勇敢且相貌不凡,称得上是姑娘们梦寐以求的良配。
梦古等人这才转忧为喜,对婚事有了几分期待。
现在,她马上就要见到新郎了,心怦怦跳得很厉害,脸颊也在发烫,像最红的苹果。
盖头掀起的瞬间,梦古抬起眼睛,看到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脱口道:“咦?是你?”
莫凌风也是同样的反应,“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两人都笑了,“这真是无巧不成书。”
然后,两人肚子又同时传出了咕咕声,“好饿,”梦古摸着肚子说,“为了不在婚礼中如厕,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怎么吃东西。”
“我也没怎么吃,现在可以吃了。”莫凌风和梦古在桌子前坐下,开始吃桃酥、方酥、茯苓糕等喜饼,还有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汤。
喜娘在一旁神色尴尬地提醒他们,“老爷,夫人,吉时快要过了,是不是应该……”
莫凌风不以为然:“不急,不急,今天累了一天,先让我们吃饱,好好睡一觉,以后再办事也不迟。”
梦古看着碗里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脸一红,捂着嘴笑。
“你也知道,这是早生贵子,”莫凌风道,“来,多吃一点。”
喜娘在他们身后露出了笑脸,莫凌风用眼神示意她出去,她以为新郎新娘想办正事了,也就默不作声地带上门出去。
几天后,莫凌风带着梦古,去了小舒和冬歌住的小村庄。
他是从前在关外游历时认识小舒的,曾向小舒提议考武状元,小舒一心想着找回哥哥,没有答应。
现在,莫凌风又提起这事,“趁着还年轻,不若好好拼搏一番。”
小舒笑道:“我这个人,一向是淡泊名利,对功名利禄没有兴趣,换成我哥,他倒有可能会去。”
莫凌风收起了笑,“如果可能的话,你最好劝一劝他,不要再生事,免得惹祸上身。”
小舒摊手道:“我从前就劝过他,不要自高自大,脚踏实地为好,可他总是不听,还说我目光短浅,我跟他,是说不到一起去的。”
“令兄是个心有大志的人,只是要小心别走偏。”
小舒认同这观点,“对,他总是想做一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想出名。”
莫凌风脸上现出神秘的笑,“既然这样,很快,他的机会就来了。”
“嗯,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莫凌风注视小舒清澈安详的眼睛,“那你呢,你就一点儿也不想当官吗?”
“谢谢,我看我是不适合当官的,还是种种地,种种花,养养鱼,这样就很好。”
“好吧,人各有志。”莫凌风没有再劝,“只是令兄,处境怕是危险……”
小舒皱起了眉,“唉,这倒是真的,我哥的脾气真是太犟,只怕已经得罪了太多人……为了爷爷和爹,我也不能不帮他。”
他马上决定,等冬歌生完孩子,他们就抱着孩子回见州村,看望爷爷和爹,劝老努安分守己,至于老努怎么想,他们也控制不了,只求能够问心无愧。
当然,眼下自己的好朋友来了,要好好招待人家,也就先抛开了对老努的担心,与莫凌风聊起了朝廷和京城的事。
当今皇上懒散、万事消极,长期不上朝,莫凌风和小舒都不看好他,对朝政的各种黑暗内幕也有所了解,都明白,在官场上,已是很难有多少成就,因此只求平安,不求富贵。
冬歌和梦古默默听着,她们对朝政都不太了解,也就不随意发表看法。
“反正,这个年头,大家都要明哲保身。”他们几个人一致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