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周雨被程工交代早早下班，托程工的福，周雨经常大白天就下班回家了，这可是过去一年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早下班还不好，难道你是想每天加班不成？”电话里的巴馨仍旧元气满满，呵呵笑起来，“程继甫？哈哈，还继父呢。”
“两回事的。”周雨一边拿鼠标点着电脑屏幕上的光标，一边举着手机喊道，“总得有点敬业精神呀！工作都没做完，早下班也不踏实啊。”
“这样的人带我，简直梦寐以求。”巴馨在一家证券公司工作，每天忙起来也是四脚朝天，“你说你的新同事名字咋都这么奇怪啊，不是宵夜，就是继父。”
“我觉得我来北京来错了。”周雨泄起气来，“还不如不来。”
“那你回来啊。”巴馨嚷道，“我现在一个人住两居室，也没个人分担房租了。”
“再看看吧……”周雨低声嗫嚅着，“总不能刚来就回去，况且……”
“况且什么？”巴馨在电话另一头问。
“况且……”周雨重复了一边，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况且况且况且况且……”巴馨又嚷起来，“开火车呢！”
周雨一边笑着，一边腾出一只手敲了下回车键：“我要和继父较量较量！”
转日上班，周雨一边工作，一边不时心怀鬼胎地瞟几眼旁边的程工，对方正对着电脑不紧不慢地敲着键盘，偶尔抿几口杯子里的龙井茶，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程工？”周雨拖着转椅凑过去，小声问道，“我自定义引用类型作为 HashMap 的键时，想通过 get 方法获取到数据，可输出 30 的时候，但是运行结果却为 null，这是怎么回事啊？”
“慢……慢……慢点说。”程工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我发现……你……你说话跟炒菜一样，噼……噼里啪啦的！”
周雨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明知故问的问题，想着看看你怎么答。
程工听了，淡然地用手摸了摸下巴：“这个你……你自己上网查查吧，应该会有解决的办法，我……我这岁数大了，有的代码问题也……也记不住。”
“哦！这样啊！”周雨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泄气，“那我查下试试！”
没过一会，周雨又像幽灵似的，幽幽地凑近程工：“程工，我调用 round，得到的数字总是不够精确，这可咋办啊？”
“你……你干啥呢？”程工眼睛没有离开自己的电脑，“今天怎……怎么这么多问题？”
“就是刚好遇到了，跟你请教一下。”周雨眯起眼睛，露出尴尬的笑容。
“round？”程工放下手里的工作，开始思考，“round 不……不精确很正常，我记得还有一些别的函数比 round 精确，但是我……我忘了是什么了，你……你还是自己查查吧。”
又是查查，周雨听了悻悻地飘走，心里揣着自己觉得并不困难的答案，叹了口气。但嘴上还是笑笑：“好的程哥！”
一天的工作中，程工晃着自己的小椅子吱吱的响，虽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却让人觉得他心情超好；周雨则眯在工位里，沉闷地吃零食，好像暗示自己，吃胖了就不郁闷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雨被零食顶得有些吃不下，只拿了点蔬菜，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边杵一边吃。
“再杵就烂掉了！”也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诶？”周雨抬起头，看到一个小个子女生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周雨本就不高不大，但对方和周雨比起来，显然又小了一圈。女生的胳膊是很细很细的那种，但因为整个身体都很小，所以并不觉得奇怪，好像是超模一样特别好的身材被按照一定的比例缩小了。
“听说你是新来的开发？”对方嘴上露着笑。
“对呀！”周雨回答，“你知道我吗？”
“是的呀！”对方依旧笑呵呵地说，“咱们这里虽然开发多，但是女开发少得可怜，加在一起才两个。”
“两个？”周雨不知道两个是多还是少，自己工作以来，除了自己就没见过其他女开发。
“我是另一个。”对方伸出一只手，“阿芸。”
“阿芸？”周雨和对方握握手，认真的问，“不是真名吧？”
“哈哈！”对方咧开嘴笑起来，“当然啦，百家姓哪有行阿的。我叫陈芸，不过叫阿芸就行了。”
“你知道吗，这里原来只有我一个女技术。”阿芸接着说，“感觉好受优待呢，就连厕所都好像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我在想，就算我在厕所里装个电视什么的，除了清洁阿姨以外，也不会有同事发现，这下好了，来了个争宠的。”
“啥？”周雨一头雾水，感觉对方长得挺好看，可说话阴阳怪气的，争宠这个词，周雨只在《延禧攻略》里听过，“那不然我去别的层上厕所好了。”
“什么呀！”阿芸又呵呵地笑起来，“我和你开玩笑呢，我在技术一部，有时间可以来找我玩啊，这里就我们两个女开发，要互相照顾才是。”
“对了！”周雨突然没头没脑的说，“我早上调用 round，得到的数字总是不够精确，你有办法吗？”
“啊？”阿芸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呀，之前没遇到过。”
“哦哦！我吃好了，先走了哈！”周雨朝对方点点头，有些仓惶地起身离开了。
下午周雨坐在位置上，眉头紧锁，心想这总部都是什么技术啊，水平都这么差的吗？不应该啊。
正想着，凉宵夜突然出现在办公区，他两只手分别拍拍程工和周雨的椅背：“来活了！”
两人被这么一拍，都一激灵地回过头去。
“时间紧任务重，咱们得跨四个平台，开发一个项目。”凉宵夜的声音清清楚楚，表达也明明白白，以至于周雨总是把注意力放在他的普通话上，反而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跨四个平台开发一个项目吗？”周雨问。
“是的，你们两个分分工吧。我一会儿要出差。辛苦啦！”凉宵夜把需求放在桌子上，转身便走了，像是要赶飞机似的没有多说一句话。
周雨快步上去抢到了需求，翻了两页回过头对程工说，“程哥，咱俩比比吧。”
“比……比什么？”程工没有明白周雨的意思。
“这个项目，你也做，我也做，看谁做的快。”周雨挑起眉毛，好像一个终于发现了有趣事情的小孩。
“你……你这不有……有病吗？”程工有点着急，“赶……赶紧分分工，做完了，赶……赶紧回家他不香吗？”
“你不敢吧？”周雨像是失控了一样，啥话都往外说。
“什……什么不敢？”
“有本事就和我比比！”周雨步步紧追，咄咄逼人。
“比……什么比，别犯病，赶……赶紧分工。”程工好像根本不想理周雨。
“我发现你就是个混子！”周雨简直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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