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2

蹴鞠场

两方对峙，战况焦灼。阿诗勒部始终压大唐一头，一时观看台上嘘声一片。草原人具有先天优势，他们体格健壮，身形魁梧。哪怕是原本健壮的中原人，在他们面前都显得娇小，我见犹怜起来。

再加上此次蹴鞠牵扯到我大唐国誉，球场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蹴鞠好手，占据领导地位的更是魏洗马的嫡子——魏叔玉；而阿诗勒部那边具体的人员身份不明

“好球！”

叮铃铃！大唐百姓欢呼，可是下一球就被阿诗勒部截断赢的一分

“咦——”

蹴鞠场上肢体碰撞在所难免，李乐嫣神情紧张的看着蹴鞠场上的魏叔玉

“没事的没事的，而且你的叔玉哥哥还会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李长歌宽慰她

两位姑娘专注的盯着蹴鞠场，尚不知这番姿态已入他人眼。正是豆蔻韶华时，一个灼如牡丹，一个静如幽兰。

苏若招手唤来一旁的侍女，让她弯腰，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知道了，小姐”

侍女离开席间向外走去，那个方向正是李长歌她们的方向。帘后的苏若收回视线，继续看着蹴鞠赛。

平日里道观冷清鲜有外来人员，今日难得有热闹可看，便向阿耶求了这次外出。蹴鞠赛是对外公开的，允许长安百姓进来观看，除此以外也有专门的席位为官员，世家的女眷准备，考虑到有的女眷不便露脸，在坐席间加上了轻薄的帷幕不影响观看。

“叔玉哥哥加油！”李乐嫣握着小拳头

“永宁郡主，永安县主”侍女弯腰行礼

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怕生的李乐嫣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躲在李长歌身后。

“你是何人？”

李长歌打量着面前的人，看服饰应当是哪家侍女

“回禀永宁郡主，奴是杜府的侍女”

想到小姐说的话，侍女如实回复李长歌

【永宁郡主与秦王关系素来亲厚，你到时直言即可，莫要多此一举，平白引起她的警惕】

“我家小姐观郡主来迟站在此处；恰巧杜府的席间还有几个空缺，于是小姐特地让奴邀请两位。”

“长歌，要去吗？”李乐嫣不认识杜府小姐，拽着李长歌的袖子

杜如晦是秦王的门下，换而言之可信

“去啊，有位置不坐傻站在这，我们又不傻”

拉着李乐嫣踏步跟上前面领路的侍女，到达席间后站在两旁的侍从撩开帘子，视线清晰起来，她们也得以看到坐在里面的人。

十六七岁的年纪，双瞳剪水，顾盼生辉。只是面带病容让人心生怜意，怕不是……长寿之人。

看到如此佳人，李长歌这撩人的心蠢蠢欲动

“姑娘这眼睛生的极好，‘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杜若被逗笑“郡主谬赞，在我看来，郡主才是‘灿如春华’，而永安县主则是‘皎如秋月’”

被美人反夸的李长歌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没有”

“…………”

猝不及防被夸的李乐嫣，脸蛋浮现了胭脂色，害羞极了。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碗水端平，一首夸两人

女孩间的情谊来的简单，一会的功夫三个人已经熟稔起来。只不过蹴鞠场上意外横生，魏叔玉被人撞倒压伤了腿，李乐嫣和李长歌焦急万分，和杜若说明情况后掀开帘子就往后面的营帐去。

“青绮你跟着郡主，事了后再领着郡主她们回来”

青绮就是之前领李长歌她们过来的侍女，但是她不甚清楚

“小姐……，您为何那么执着于此事”

青绮一直陪在杜若身边，因此也有底气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杜若婆娑着杯壁，指尖触及温热“原因很简单，青绮。看到主位上坐的人了吗”

青绮抬头看去，投过白色的纱幔看到了主位上的太子，秦王“小姐指的是……阿诗勒部使者吗，难道他们会对郡主她们不利？”

“呵”杜若摇摇头，“不利倒也不至于。天子脚下，他们还没那个胆”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也是偶然间听阿耶提起过，高祖时曾许诺阿诗勒部两族联姻，而如今皇室的适龄女子屈指可数。在此非常时期，郡主她们实在不宜在使者面前露面”

“可是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杜若叹气“是老黄历没错，但是那可是君王一诺，事关一国声誉，大唐必须履行。”

“如此奴明白了，那奴立刻跟上郡主她们，定会把她们平安带回来”

“嗯，去吧”

帘子掀开又放下，杜若低头饮了一口茶，清苦的味道弥漫开来

还有一点她没有言明，若是两人同时被看到，李乐嫣前去和亲的可能性要大于李长歌。秦王和太子不和已久，任何可能给秦王添堵的行为太子都不会错过，而高祖又偏偏更加宠爱太子。太子的谋划极有可能成功，届时秦王烦忧，他的臣属们也会跟着受到影响。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她的阿耶支持秦王，李乐嫣是秦王的女儿；换而言之，若是李长歌的话，她会……袖手旁观。说到底，阿耶代表了她的立场。

冷血也罢，虚伪也罢，伪善也罢……她寿元有限，只有那么几个在乎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