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顾卿和谢砚之是一起来的教室，前者神清气爽精神满满的样子，后者明显的睡眠不足，两个人一坐到位置上，教室的叽叽喳喳讨论声就出来了。

黎龙转过身子，凑过来问：“你们昨天补完习，他没回去吗？你们怎么一起来的？”文浩也一脸八卦的样子凑上前，竖着耳朵仿佛自己是在窃听讨论什么重要机密一般。

“对啊，昨天不是下大暴雨了嘛。”顾卿无所谓的解释着。倒是黎龙把话放在了心上，又接着问：“他睡的哪？和你一起？”

顾卿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提到他们两个人睡一起，他又觉得自己有点脸热。文浩看着人突然红起来的脸，不明所以。

顾卿想到上午看到谢砚之一脸没睡好的样子，自己还不讲道理抱着裹着人的睡姿，整个人都开始不好意思。

偷偷瞟向谢砚之的方向，只看见谢砚之困顿地打着哈欠，趴在桌上，随意的把作业放在书桌最上面，整个人趴在手臂上埋着头睡起来。

黎龙注意到顾卿看谢砚之的眼神，暗暗地咬牙。明明自己才是顾卿最好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顾卿就开始热脸贴着谢砚之，一种自己好朋友被人抢了的感觉让他觉得哪哪都不爽。

“喂，回神了。”黎龙一伸手臂把顾卿脑袋搂进怀里，像是发泄些什么一样用了力气揉乱人的头发。顾卿被箍在人腋下挣扎着，大声嚷着让人放开自己，见黎龙不搭理自己，反而更加起劲，反手开始挠人痒痒肉。

两个人嘻哈打闹的声音穿到谢砚之的耳朵里，他不满地皱了下眉头，抬起头只看见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咬了咬后糟牙，暗暗想道：“勾三搭四，不守男德。”

“顾卿，过来。”谢砚之坐起来，也没有打算睡的意思了，向人招手。顾卿听见，赶紧拍了拍黎龙的脑袋，让人放开，乐呵呵地跑到谢砚之旁边。

顾卿软着声音问：“你叫我有什么事呀？你不睡了吗？我看你很困的样子。要不要再睡一下吧？等下早自习好像是班主任来，那时候就不能睡了。”

谢砚之刚想和人说话，就被顾卿一大段话给打断了，有些哭笑不得：“你倒是想让我回答你什么？”

“就，都可以啊。”顾卿看着人的眼睛，对视不过两秒，又飞快挪开眼神，耳垂有些发烫。谢砚之也不说话，就看着眼前的人慢慢变得不自在，眼瞅着耳朵就要一点点红起来。

“没事，让你注意时间，认真准备早自习。”“啊？哦。”

顾卿别扭地回到座位上，黎龙文浩还有想要礼物打闹的意思，顾卿立马伸手放在胸前：“达咩。我要好好学习了！我不和你们这种学习不好的人混。”说着拿出书来摊到桌子上，眼睛滴溜溜的转。

文浩刚要说什么，班主任李老师就走进来，赶紧低下头假装自己在好好读书。黎龙也不敢造次，端着一本英语书就开始装模作样。

课间操时间，顾卿左换位置右挪地方，慢慢吞吞凑到谢砚之身边，小声说话。因为矮人不少，谢砚之要弯着腰低头才能听清楚顾卿在说什么。

“今天我们也一起吗？我妈说了晚上做糖醋排骨呢！”顾卿的眼睛说到吃的时掩饰不住的放光，嘴巴还配合着砸吧砸吧嘴巴。

谢砚之瞅着人小动物似的样子，忍不住要答应。“顾卿，快站回去了，李金莲来抓了。”黎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强势地拽着顾卿的手腕就走。顾卿朝谢砚之吐下舌头，麻溜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黎龙！”顾卿看了看根本没有看见李老师的影子，发现自己被忽悠了，作势就要打他，“好你个骗子。李金莲根本就……”

“顾卿，在队伍里不要打打闹闹，听见没有。”李秀的声音忽地从耳边出现，吓得顾卿一激灵，回头看见李老师，狠狠瞪了眼黎龙，冲李老师傻乎乎笑。

“好的老师，不会再犯了。”

黎龙等李老师走到后面，在顾卿面前做着鬼脸搞怪起来，顾卿想要打他又怕等下被抓个正着，只好暗暗地朝人比了个中指。

解散后，顾卿一心追着黎龙打一顿好解气，完全忘记了刚刚问谢砚之的事情还没个答案。文浩帮着黎龙拦住顾卿，不让人轻易追到，气得顾卿直跺脚，追着两个人教训。

谢砚之走在后面，原本想好的答案突然没有那么想要和顾卿说，转身往老师办公室去。

数学老师曹宇坐在办公室里，一看到谢砚之进来就招手让人过来。“今年的奥数比赛报名表我已经给你拿到了，这个得奖可含金量不低。好好把握知道吗？”

“曹老师，我听说这个有两个名额？”谢砚之埋头填写着表格，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另一个名额是谁。

曹宇端起手边的瓷杯子，凑近啜了口热茶，喟叹一口气：“舒服。是还有一个人和你一起，本来应该是孙铭的，但这小子还不乐意。现在那个官洲也还不错，楼下那个班的常年数学单科王。”

谢砚之听见官洲的名字一瞬间，写的字有点停顿，拉出来的撇捺都带了些许的凌厉的感觉。“有听说过。”

“也对，毕竟也是经常上榜的。下下周就要去集训，你们在里面可以相互帮助。”曹宇接过谢砚之递过来的报名表，感叹一句，“这字倒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看着更加劲道精炼了。”

“曹老师，那我先走了。”

“好，记得把门带上。”

谢砚之没有直接回教室，反而先去了厕所里，用冰凉的冷水拍在脸上，脑子里全是上辈子的事情。和这辈子一样，他也去了集训，在里面认识了官洲，接着上辈子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开始发生了。

“官洲。”谢砚之低低地说出声，声音里带着藏匿的狠劲，猛地关上水龙头，狠狠地抹了把脸，踏着步子走出去。

教室里，顾卿正和文浩他们打得火热，瞥见谢砚之进来，顾卿头也不回地丢下他们两个，屁颠颠跑到谢砚之前面，“我给他们一打断就忘了，你今天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谢砚之声音还带着冰冷的感觉，随口应了声，侧过身子从顾卿旁边过去。顾卿只听见冷淡的一声“不去。”，站在原地还有些不知所措。

顾卿垂头丧气地回到位置上，面对黎龙的挑衅也没有了搭理的兴趣，趴在桌子上，眼睛想要去看谢砚之，又不敢。心里难受，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两个人还能谈话，怎么突然一下就变得生人勿近的样子。

“啊。男人心，海底针！”

顾卿发出一声长叹，接着就把脑袋埋在手臂里，任文浩黎龙怎么逗趣都不说话。

黎龙一边逗人，一边分神去看谢砚之，他刚才分明看见顾卿是个谢砚之说话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眯起眼睛，对谢砚之的不满又上了一层。

“别猜男人心了，猜我。我这个帅哥可是很好猜的。”黎龙拍着胸脯，和人打哈哈。文浩听了，不由打趣：“你要是帅哥，那我就是彭余宴，八块腹肌。”

“呸。你们两个臭不要脸的。我还天下第一美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