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哇！今天菜品这么丰富的嘛？”顾卿连蹦带跳跑到餐桌前，抬起手就要直接拈着吃。“啪”一双筷子轻轻打在他手上，顾妈放下手上的松鼠鳜鱼，凶着脸：“洗手没有？就直接用手吃菜了？”

顾卿吐吐舌，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嘟囔抱怨着：“妈妈好凶啊。”顾卿推着谢砚之的背往厨房走，另一边顾妈则去书房把还在工作的顾爸叫出来。

谢砚之坐在桌边的时候，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身边是热热闹闹的一家人，面前是热气腾腾的饭菜。“爸爸，这就是谢砚之！是不是很帅。”顾卿夹着红烧肉往嘴里塞，还不忘了用筷子给谢砚之碗里放菜。

“那自然是帅气大高个儿，哪里像你。小谢多吃点，下午叔叔忙着工作也没看你一下。”顾爸一改平时严肃的样子，亲切的招呼着人。“谢谢顾叔叔。”谢砚之想过顾爸会是什么样子，从上桌开始看面貌是个严肃的父亲，没想到说话这样亲和。

顾卿伸出筷子去夹空心菜，一边咬着一边把头埋在碗里，用着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咕哝着：“对别人就和颜悦色，一看我就凶巴巴的。明明我也很帅的，一点都没有品味。”

顾爸轻咳两下，眼睛横了顾卿一眼：“说人家闲话不要给人听到，知道吗？下次躲起来说，我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嘿嘿，爸爸最帅最好了。”顾卿腆着脸，殷勤地夹菜给顾爸，就差没在脸上写着：你看我多乖了。

顾妈笑着出来打断两个人的打闹，温和的对谢砚之笑起来：“砚之喜欢吃什么就夹，在我们这不用客气。想吃什么和阿姨说，下次阿姨给你做。”说着给人倒上一杯牛奶。

“谢谢，您客气了。”谢砚之有些发愣，连忙和顾妈道谢。看着饭桌上其乐融融的样子，不由有些羡慕。这么多年来，一直习惯了孤独一个人的生活，从来不觉得家人是什么必备的，现在只是短暂的感受到了别人家庭的温暖快乐，就有些舍不得，甚至萌生出羡慕的情绪，不免觉得自己多出的那一世白活了。

谢砚之低下头吃着饭，掩盖住自己眼睛里的情绪。

“轰隆。”窗户外面突然一声巨大的闷响，顾卿被吓了一跳，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刚咽下去一口饭就开始打嗝。“嗝”顾卿灌下一杯牛奶，拍着胸脯，想要减缓自己打嗝的频率，反倒越打越多。

谢砚之见人杯子见了底，还没有停止打嗝，顺手就从手边端起牛奶递到顾卿嘴边。“喝一大口，分几小口咽下去。”

顾卿捧着牛奶杯，乖巧听话的按照谢砚之说的做，但是还是没有什么作用。见顾爸顾妈也担心的样子，摇摇手，说：“没嗝，没事。嗝我就是嗝，打嗝。嗝，打一会儿，就好嗝，了。”示意大家赶快吃饭，顾卿继续喝着牛奶压住自己想要打嗝的反应。

窗户外面又是一声闷响，紧接着瓢泼大雨哐哐当当下起来，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谢砚之和顾爸迅速起身，不约而同走向了窗户，想要关起来。

“没事，小谢去吃饭，这叔叔来就好。”顾爸朝谢砚之挥挥手，让人坐回去接着吃，心里对谢砚之又多了些许喜欢。

“爸爸，外面是不是下很大的雨啊，呼噜哇啦的。”顾卿摇晃着腿，转过头问，又突然惊讶于自己这句话完完整整说出来，没有打嗝，兴奋地放下杯子，拉住谢砚之的手，炫耀宝贝似的，“谢砚之你看！我不打嗝了！”

谢砚之好笑地点头，不忍打断人的兴奋劲，配合地点头。顾爸又去把其他房间的窗户都关好才回到餐桌上，拍了拍刚刚关窗户时打在身上的雨水，感叹道：“今天这雨说下就下，还不小。我就去关个窗户，前面湿了不少。”

顾妈从客厅拿出毛巾来给顾爸擦了擦手，转头对谢砚之说：“砚之啊，这么大的雨就别回去了吧，在我们家歇了算了。”

“对对对，你就在我们家住吧，来来回回多麻烦呀。而且你听我爸说了吗，那么大的雨呢！”顾卿拽住谢砚之餐桌下的衣服下摆，一脸期待，哼哼唧唧地看着人，好像只要谢砚之说出一个“不”字，他就能说出千字论文来说服人。

谢砚之有些犹豫，他从没在别人家睡过，哪怕是上辈子成年后干事业，再晚也会自己回家，就连陆允家也只是去过没有留宿。顾卿见人还不答应，就开始给人疯狂加菜，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住嘛，我们家可喜欢你了。菜都是因为你才做这么多的，你这么帅气，这么大雨回家，一定会变成落汤鸡就不好看了。留下来吧。”

没了办法，谢砚之点头应下来。一餐晚饭，倒也吃得每个人都很尽兴，更别说顾卿了。

晚饭过后，一家子坐在客厅里，谢砚之说什么都要在厨房帮顾妈洗碗，顾妈只要和他一起在厨房忙活。两个人在厨房就听见客厅里顾卿和顾爸的争执。

顾卿抱着遥控器围着沙发四处窜，电视上播放着《海绵宝宝》。“我不我不，我就要看海绵宝宝！”“听话，我们看点正剧。”顾爸也追着人，追了几个圈，两个人在沙发茶几两个地方僵持不下。

“不看！”顾卿扯着喉咙朝厨房叫唤，“妈妈！爸爸欺负人了！”“胡说八道。我们让大家投票决定。”顾爸提出解决方案，心里打着小算盘，他就不信其他人肯看这么幼稚的动画片。

顾卿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勉勉强强同意了。等着顾妈和谢砚之两个人出来，才问到底看什么。最后二比二平，在顾卿缠着谢砚之要看什么的情况下，最后一家人看起了献礼片《觉醒年代》。

顾卿吃着零食，整个人都沉浸在剧里面，完全不管顾妈叫了多少遍去睡觉，乐呵得合不拢嘴。最后还是谢砚之领着人起来，回了房间。上楼时，顾卿还趴在楼梯上，认真嘱咐着：“记着我看的地方啊，我明天要接着看的！爸爸不准自己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