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顾卿被人毫不犹豫的拒绝，怔住几秒，原本刚想好的一长串话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全部哽在了喉咙里。站在门口，对上谢砚之毫无波澜的目光，抿紧了嘴唇，侧身给人让开路。

回到教室，顾卿像打了霜一样的茄子，趴在桌上。“诶，你刚刚追着谢砚之干嘛？”文浩转过身，手扒在顾卿的课桌上。

“没事。”顾卿正是被打击的时候，一点精气神也提不起来。只觉得为什么纸片人看着那么好接触，自己可以脑补一个世界，换成真人连个屁也放不出。

文浩凑到人耳边，小声说着:“你可别去找他了，这家伙孤僻得很。”“孤僻？”顾卿刚穿过书来，在家里被原主爸妈宠着，哪里想得起原剧情，只剩下了要征服谢砚之的壮志。

“你玩个游戏玩懵了？就是谢砚之……”文浩身子放得更低，声音也尽量压低，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上课铃声打断，“待会儿和你说！”

这节是物理课，穿书前就是大学理工生的顾卿并不担心这节课能不能听懂。顾卿装模装样拿出笔记本准备做笔记，脑子里却想着别的事。

书中的谢砚之年幼就成了孤儿，家中爷爷奶奶也嫌弃他克父母也不愿意照顾他，其他的亲戚也是不愿意接济。能读到高中也是靠着父母生前被瓜分得差不多的一点遗产，学校贫困生助学金和自己兼职各种工作得来的钱，勉力支撑着。

顾卿想到人不算好的经历，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一样，装作不经意把笔掉地上，侧过身子捡笔的同时疯狂往谢砚之方向瞟。等到人察觉，看了过来，又连忙低着头假装摸索:“这个笔滚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找不到。”

“额，在你桌腿旁边。”同桌黎龙见人在地上找了半天，分明那只笔就在桌腿边边上，硬是看不见，忍不住提醒一下，“你好几次都要拿到了。”

“……”顾卿一瞬间觉得自己快尴尬死了，打着哈哈捡起笔，“哈哈，我这眼睛应该去配个眼镜了。”完全不敢转头去看谢砚之的表情，在他抬头的时候，分明看到了谢砚之探究的眼神。顾卿僵着身子坐直，眼睛盯着台上物理老师讲课的身影，眨也不眨一下。

物理老师感受到顾卿热烈的眼神，也提起了一股气，讲课变得更加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光是黑板就拍了好几下。

整整一节课，顾卿都没敢乱动，就连文浩传过来的纸条都没有打开看一眼，直到下课他才松了口气。顾卿耷拉着肩膀表示，这绝对是他听得最认真的一节课。

“可以啊，爱卿。这节课这么认真，我坐在你旁边都有了压力。”黎龙一下课就一巴掌拍在了顾卿背上，“耗子给你的纸条都不带看的。”

顾卿被人猛地一拍，吓一跳，哎呀咧嘴道:“哥哥哥，你这手劲太大了。”说着把书收拾进桌子里，被人夸的小模样，嘚瑟劲都要翘到了天上，“我可是热爱学习的人，除了上课之外的事，都不会做。”

谢砚之听见那边传来的插科打诨，心里不禁揭穿着对方，分明是偷看被自己抓到了，紧张的不敢乱动。

“别叫我耗子，叫我浩哥！”文浩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拳头放在顾卿桌上威胁着，“看到这个拳头没，我这一拳下去，黎小龙你可承受不起。”

“诶诶诶，没有小字。”黎龙也撸起自己的短袖，用力弓起自己大臂上的肌肉，“我这肌肉也不是吃素长的。”

顾卿张嘴就来:“你把拳头放他那儿，搁我这算哪门子威胁。”“顾小卿？你在说什么？你吐槽我！”文浩站起身子，走到顾卿旁边就搂住他脖子，疯狂蹂躏着柔软的头发，“你还敢不敢了？敢不敢了？！”

“别别别，不说了不说了，我错了。”顾卿觉得自己所有的痒痒肉都长在了脖子那，文浩只是开玩笑地搂住，就让他忍不住发痒，两只手挣扎着把人扯开。

文浩见人满脸通红，眼睛里都是刚才玩闹弄出来的一些水光，看得他有些不知所措。立马坐回自己的位子，嘟囔着:“就揉了两下头，眼泪汪汪的是干嘛。”

“诶，耗子。你和我说说谢砚之呗。”顾卿整理好自己被揉乱的头发，脸上还残留着刚才打闹留下来的红晕。文浩瞅着人脸上的红色，梗着脖子说:“不知道，我去上厕所了。”走之前还不忘把上课丢到人桌上的纸团拿走。

顾卿看着人莫名其妙就走了，有些不懂，朝黎龙挤眉弄眼:“诶，他咋了？”“谁知道呢？”黎龙摊着手，又和顾卿开始八卦，“你打听谢砚之干嘛？你问耗子怎么不问我。”

顾卿打量着自己同桌，表示不太可信。“你这什么眼神，我可是高一百晓通。”黎龙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从书包里偷偷摸摸掏出一个本子，两个手指头那么厚的本子，密密麻麻写着各个人各件事，“这可都是我的战绩。”

“看不出来，你还挺八卦。”顾卿眼角抽搐，谁能想到快180的壮汉居然是个“八婆”？

黎龙小心收起来自己的本子故作神秘:“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来来来，你想知道他什么，我看我心情告诉你。”“不必了，你留着自己收藏发酵吧。”顾卿婉拒。

“别啊别啊。你快问我，然后我再大发慈悲告诉你。”黎龙拽住顾卿的衣袖，又把人桌上的笔记本抽走，“快快快。”

顾卿笑起来，动作缓慢的把笔收起来，看着人着急催的模样，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假装为难地问:“那百晓生就告诉我一下吧。”

黎龙满意地点头，手拍拍人肩膀:“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谢砚之啊，是以全市前几进的我们班。你别看他不和别人说话，不交流，都是有原因的。”黎龙手放在嘴边，小声凑近顾卿耳边，“他家里没人，而且经常去各个地方兼职，现在天气热，你去大排档就能看到他。听说，初中的时候还打了人，不过因为成绩好而且还是义务教育期间，好像没怎么被处理。”

“打人？他看上去不是不讲理的。”顾卿以为谢砚之的兼职应该就是一些发传单，或者去奶茶店，要不就是给人当家教，没想到是在满是油污的大排档兼职。眼睛飞快地瞟了一眼，正在写作业的谢砚之，看着人单薄的身子，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黎龙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他在初中风评不太行。你也少和他接触，一天天冷着脸，拽的四五八万的样子。”“哦。”顾卿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接下来的课都是英语，顾卿之前的英语就不是太好，加上这门课的老师是个中年妇女，说话格外的凶，时不时就点名让人站起来回答问题，答不出或者走神的都得站着上课。一下午，顾卿都没敢走神，即使是上过一遍高中的他，英语还是有没理解的地方。

很快，就到了放学的时候。放学铃一响，教室就空了一大半，谢砚之也很早就走了。顾卿不急不慢的整理着书包，头也不抬:“诶，耗子，等下我请你喝奶茶。”“诶诶诶，我分享了这么多消息给你，我没有奶茶喝吗？”黎龙背着书包表示抗议。

“行行行，一起去一起去。要不顺便在外面一起吃饭了？”

“我没问题，我家里人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我也，我和家里说一下就行。走走走，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