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吗?困了就睡吧。”米洛诱道。
“不行,何……何靖在等我……我得去找她啊……”我逼着自己打起精神,奈何酒精作用太强烈,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你乖乖跟我走,我肯定不伤你。”
米洛个子比我矮,大概170左右,体型消瘦,手劲却很大,携我胳膊的手像是打算把我捏碎了一样。
“不要!我要找何靖!她会迷路的……”
我头脑愈发不清醒,嗓子里发呕酸涩,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地想吐。
“妈的!”
米洛见我难受样子,随意一丢,愤愤地啐一口,神色不耐。
我扶着墙边,趔趔趄趄。
“真不该让你喝多!不懂你他妈的瞎哔哔什么!”米洛嫌恶道。“本来还想带你回去好好调教的,现在反倒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唔……”我猛地一反胃,消化过的酒又吐出来,溅了一墙角。
米洛在旁边看,眉皱如沟壑,深得能夹死苍蝇,一手撑捂着鼻子,白眼乱飞。
“啧……你滚吧!”米洛走前瞥我一眼,愤骂。
他丢下我,让我自己一人处在这种状况下。
待我呕尽,再也吐不出东西的时候,歪身一瘫,躺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哼哧哼哧地呼气。
过了很久,我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拍我胳膊,还跟我说话,他问我家在哪?有没有朋友的电话之类的……
我的眼前像个万花筒,不停旋转着,耳边有大风吹的声音。那人问我什么,我都没回答,只盯住脚跟低呜呜地咕哝。
大概是觉得问不出有作用的话,他在我身上翻找,摸到我的手机,打电话给通讯录里的人。
我抬头看他,戴着帽子,身穿黄色反光马甲,模样刚毅英气。年纪大约30岁,成熟气质。
“你……别转圈,我晕……”我眯缝着眼,小声道。
“没转圈!”那人无奈。“是你喝多了!”
“我没……没喝多……”我死不承认。
那人站着陪我,一直到有人来接我。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带他回去。”
不知道是谁,趁我昏昏欲睡时,拉我胳膊就往肩上抗。被肩骨一硌,我差点又要吐。
“你敢吐在我身上,今晚你睡马路好了!”
敢明目张胆说威胁我的话,除了郦非,我想不到第二个。
“凶巴巴的郦傻蛋!”我傻嘿嘿地喊。
郦非把我摔到车座上,好心的扣上安全带。他坐到驾驶座,启动,一脚油门窜地飞快。
“傻蛋,你知道……何靖去哪了吗?她不给我打电话,不给我发短信,不跟我说一声……就不见了……”我委屈。
郦非勾唇,许是嘲笑。“你也够蠢,人家都不理你了,你还屁颠颠地找?难道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我又不是故意惹她生气的……”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难道你指望我帮你找吗?你是我认识的,何靖算个什么?你丢了,我还能凑合找找。”
“你这算什么嘛……”我嘀咕道。
眼皮打架,恍惚中,周公在招手唤我,我难以抵制,眼皮一合,梦中会周公去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香甜,醒来后伸伸懒腰,倍觉舒爽。
不过……床边这坨草是哪来的?
我伸手戳戳,是头发。
嗯……不对,这床……不是我的床啊!
被子也不是我的被子!
这不是我家!!!
“你舍得醒了?”
声音来自卧室门口。
“郦傻……啊,不对,郦非,郦老大,这是你家?”我问。
“不然呢?你家的床会有两米四?你家的床垫是Therapypedic?又或者,你家的床边会有布娃娃?”郦非端着咖啡,炮弹连发。
“没有。”我实说。“不过,这布娃娃……你的?”
“不是。”郦非说。
“那是谁的?你有孩子了?你买给孩子的吗?孩子多大了?我怎么不知道你结婚了?啥时候结婚的?”
“跟你有关系吗?”郦非挑眉。“还是说,你介意我结婚?”
“多嘴问一句,不行吗?”我掀了薄被子,下床。“我在你家过一夜,就当之前你说的欠我人情,抵消了。”
“这就走了?不说一声谢谢?”
我穿上鞋,扭头提醒说:“别忘了把奖金发给我!”
然后,开门走人。
我走在路上,回想昨天的一系列事:我去店里找何靖,何靖辞职,走到无类酒吧,我听信米洛的话,喝了酒,醉了,他丢下我,路过的人好心给我手机里的联系人打电话,郦非来了,带走我,我会周公,醒来,在郦非家。
似乎哪里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