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面相不俗,你倒是很会挑人。”熬天看我一笑,对柳南弦淡淡的说道。
他还懂得看面相?
他说的不俗,肯定不是世人所看到的容貌,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说我和柳南弦的仙缘。
柳南弦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扭头四处观察着这地牢里的情形。
“要带你出去也不难,不过要委屈你一下,你须把元神隐身在这块石头之中,这样我才好带着你和这条破链子出去。”
熬天点点头,随后化作一条雾化的白龙,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我还在发愣的时候,柳南弦已经把石头收了,“不打算走吗?还想留在这里啊?”
“啊?”
我回过神,赶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想留在这里?
除非我是疯了。
出了井口,月亮已经挂在了树梢之上,照的地面一片银白,应该是午夜了。
老人居然没走,身上裹着一件破大衣,蹲在井沿处,探头眼巴巴的瞅着井口。
见我们出来,老人满是紧张的脸上露出一丝缓和来。
“谢天谢地,你们可算是出来了。”老人对着天空拜了拜,然后问我们:“怎么样?龙王爷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有,以后井里再也没有龙王爷了。”
“为什么?难道龙王爷走了?”
“他没走,而是我把他从井里带出来了。”
“带,…带出来了?”
老人惊诧的看着柳南弦,半晌又说:“那,…那龙王爷人呢?”
“还是回你家去说吧。”
柳南弦没有直接回答老人的问题,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也对,一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是熬天还没有吃饭,我们进去的时候,带的那篮子吃的,在柳南弦救熬天上来的时候,被水给浸湿了。
我不知道熬天在地牢被囚禁了多久,依他现在疲累的状况,首要的是先找个地方吃饭休息。
“哦哦,你看我,就是太着急了。”
老人尴尬的讪讪一笑,连忙请我们回他家去,“柳公子,楚姑娘,先回家吧。”
柳南弦倒也没有客气,转身直接朝村子里走去。
回到老人的家里,柳南弦直接把那块从地牢带出来的石头复原出来,放在了地上。
形状,大小,也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我不知道是柳南弦用法力把时候变小的呢,还是这本来就是一块可大可小的宝石。
我仔细的端详了那块石头一会儿,也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奇异之处,无论从外形颜色来看,它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老人也纳闷这块时候从哪里来的,他一直专注龙王爷在哪里,柳南弦迟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一回来先拿出一块大石头来。
老人虽然疑惑,但是也不敢多问。只好吩咐老太太和他孙女赶紧去做饭。
“柳公子,刚才您说,您把龙王爷给带出来了,那他人现在在哪?”
半晌,老人还是问了一句。
我估计他不问出来,他一刻都不得心安。
毕竟这直接关系到他孙女的性命。
人命关天的事情,搁谁都会问一句吧。
柳南弦坐在椅子上,看了石头一眼,“出来吧,难道你不想把事情解释清楚吗?”
随着柳南弦的话音落下,熬天的身影才从石头里闪现出来。
老太太此时正好端着一大碗面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差点把碗摔了,幸好跟在她身后的老人的孙女眼疾手快的给接住了。
“龙王爷您行行好,放了我家云儿吧,我跟您磕头了!”
说完,老太太跪在地上就给熬天磕起头来。
弄得熬天就是一僵,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急忙过去从地上把老太太以及她们的孙女给搀扶起来,“你们先起来再说,或许这里面有误会,这位是龙太子不假,但要你们献祭女孩的绝不是他。”
只要人不傻,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熬天不是那个要求村民献祭的人。
他被锁在井底的水牢里,连吃饭都成问题,他哪有本事出来再祸害村子?
老太太和她孙女战战兢兢的从地上起来,退到一边,最后由女孩把饭菜端到了桌子上。
等熬天吃的差不多了,老人“噗通”一声竟然跪在了地上,给熬天磕了三个头,“龙王爷保佑我们村子几百年风调雨顺,我老头子深表感激,但是,我就这么一个孙女,还请龙王爷行行好,放过我们家。”
显然刚才我说的话他不信,看来这个村子里的人被活人献祭的事情弄怕了,荼毒到了心灵深处。
熬天被长期囚禁在井底的水牢里,虽然衣衫褴褛,但优雅依存。
他放下碗筷,拿了一方洁白的帕子擦了擦嘴,侧头睨了老人一眼,“刚才楚姑娘说过了,要献祭的不是我。”
老人眼光闪烁,眼底起了一丝迷雾,“不是你?哪会是谁?”
“我怎么知道?”
熬天说着顿了顿,接着又说:“我可以帮你们把事情的原委调查清楚,不过不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我身上还有链子,等我把这个摆脱掉了,我就来帮你。”
熬天主动说要帮村子里调查清楚献祭的事儿,恐怕也是为他自己,毕竟这口黑锅还在他的背上,不调查清楚,这口黑锅永远就由他背着。
眼下的危险算是暂时解除了,老人点点头,从地上起来,看了一眼熬天脚踝上的铁链,“这个,很难弄吗?我们村子里有一个李铁匠,不然找找他,看看他能不能把铁链打断?”
熬天轻嗤一声,“这可是南海龙宫珍藏的千年寒铁链,别说一个李铁匠了,就是十个李铁匠,都未必有本事把这条铁链给弄断。”
“你就别费心了,我自己想办法吧,既然答应了你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出尔反尔的。”
老人这才放心,点点头说:“那好吧,我这就给几位准备房间,不过老头子家里比较寒酸,几位就将就着住吧。”
说完,老人转身出去了。
老人家确实寒酸,除了老两口和他们的孙女的房间,总共还有两间客房。
我们四个人,只好两两一间。
我和车樱一间,柳南弦和熬天一间。
如此一分,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老人和老太太还算心细,让他们的孙女给我和车樱抱来两床新被褥。
“两位姐姐,这是爷爷奶奶让我给你们送来的。”
车樱看了一眼女孩,“放那吧。”
女孩点点头,放下被褥,却没有走。
“两位姐姐不是凡人吧?”
我一愣。
说车樱不是凡人还可以,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土妞,我不知道女孩从哪看出来我不是凡人的?
“小妹妹是从哪看出来我们不是凡人啊?”我扭头说道。
女孩一笑,说:“我有天眼啊,从小就有,我可以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点点头,原来又是一个五阴俱全的人,不过看她的样子,并没有因此而烦恼。
最后我把女孩的话归结成,我和柳南弦有了夫妻之实,女孩看到的,应该是我身上柳南弦的仙气。
不过这些,我自然不会跟她解释。
女孩走了以后,车樱过来帮着把被褥铺好,此时她已经把面巾摘了,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你跟柳公子多长时间了?”她扭头问我。
“啊?什么多长时间了?”
我被她问的懵了,我不知道她说的多长时间是什么意思?
多长时间?
是我和柳南弦认识多长时间?还是我跟他那啥啥多长时间了?
车樱一笑,“你是人,他是仙,没有渊源,怎么会在一起?”
“哦。”我低头沉思了片刻,“两年了吧。”
车樱点点头,再没有说什么,而是和衣躺在了床上。
老人家的床是木板床,床铺很大,睡两个人一点不显挤的慌。
我也学着车樱的样子,和衣躺在了床上。
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同榻而卧,自然是一点睡意没有。
“车姐姐,你当南诏国侍卫长多少年了?”我问。
车樱想了想,“几百年了吧。”
几百年了,时间也确实够久了。
“车姐姐,南诏国皇后,长什么样?”
我还是想提前打听一下南诏国皇后的情况,以免将来柳南弦跟她相认了,再不好相处。
车樱被我问的一愣,扭头问我:“你们想进皇宫?”
“也不是,就是随便问问。”
我见车樱起了疑虑,便一笑敷衍了过去。
原本我以为车樱不会说了,沉默了很久,车樱说道:“皇后人很和善,对属下和臣民都很好,不过最近,她的身体不太好。”
“她身体不好?是吃坏东西了?还是有其他疾病?病的重不重?要不要紧?”
听说南诏国皇后身体不好,我没来由的一阵担心,就怕我们还没到南诏国,柳南弦还没有跟她母子相认,她就……
我表现的过于担心了,完全超出了一个正常人对陌生人的关心,车樱侧过头,看了我一眼,说:“你和我们皇后认识?”
“不,不认识。”
我说的牵强,但又不想现在就把柳南弦和她们皇后的关系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