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柳南弦的厉害,所以也不是太担心。
我最担心的,就是他的蛊毒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
我和柳南弦分开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他的蛊毒解了没有。
柳南弦身姿挺拔,气势如虹,千万把由炼气凝结而成的短剑旋转在他周围。
顿时一片肃杀之气。
随着柳南弦的掌心轻轻推出,那些短剑就跟赋予了灵魂一样般,全部朝着对面的大汉刺去。
千万把短剑锋利无比,数量之多,那五个人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我以为柳南弦又要大开杀戒了,没想到那些短剑仅仅碰到对面五个大汉的时候,硬生生的齐柄断裂了。
尽管如此,那五个大汉也都吓得脸色惨白,为首的那个放下武器,对着柳南弦施了一礼,“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柳三爷,承蒙不杀之恩,后会有期!”
“谢柳三爷不杀之恩,后会有期!”
齐刷刷的声音震耳欲聋。
此时柳南弦也将剑气收了,负手而立,君临天下般的俯视着他们,“我不杀你们,自然有不杀的道理,你们走吧。”
此时的柳南弦简直能迷死人。
记得小时候看的武侠小说,里面玉树临风的仗剑大侠就是这般的胸襟广阔,尤其是令狐冲,我曾一度把他当成我心中的偶像,现在的柳南弦,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些大汉刚走,刚才被打出去的那个独眼男人又回来了。
“喂,刚才是谁把我打飞出去的?”
没有人理他。
“我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吗?!”
依然没有人理他。
独眼男人挠了挠头,似乎是刚从外太空回来,脑袋还处在短片当中,只记得刚才有人把他打飞出去了,完全不记得他找我们麻烦的事情了。
驿丞见事态刚平息下来,才把脑袋露出来,又见这个独眼男人回来了,吓得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听见动静,柳南弦直接把人喊了出来,“出来吧,那些人都走了。”
驿丞这才从柜台的酒缸后面钻出来,一边磕头,一边作揖的说道:“各位爷,小店开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不易,打碎的东西权当是我孝敬各位爷的,再这么打下去,小店非得关张歇业了不可,小人烦请各位还是尽快上路吧。”
“我们即可就走,你起来吧。”柳南弦说道。
“喂,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就想走?”
独眼男人听说我们要走,立刻堵住了门口,成大字形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你想怎样?”
柳南弦皱了皱眉头,说道。
“不怎么样,只要你告诉我,刚才是谁把我打飞出去的,我立马放你们走!”
“那好,我告诉你,刚才打飞你的,就是刚走的那波人。”
“那你不早说?”
柳南弦话音刚落,那人飞也似的从驿站里窜了出去,追赶那几个无疆国的侍卫了。
看着那人走远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从驿馆出来,才发现我们拴在驿馆门外的马车不见了,估计是刚才打架的时候,马儿受到了惊吓,挣脱开缰绳,自己跑了。
没有了马车,接下来就只能步行了。
柳南弦似乎并不着急找回他的身世,一路上陪着我走走停停。
之前是乘坐马车,竟然不知道这里奇秀无比。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里的景色比苏州杭州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三个人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竟然天黑了。
好在不远处有一座镇子,正是华灯初上的时节,家家户户窗户透亮,老远就泛着点点亮光,犹如繁星璀璨。
车樱毕竟身上有伤,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实在不宜再长途跋涉。
“前面有镇子,不如我们今晚就在镇子上过夜吧,我想看看这里人的夜生活是什么样的。”
我充满好奇的对柳南弦说道。
柳南弦侧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这里不比人间,有那么多的夜生活,他们大多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简单又不失快乐。”
我点点头,“那就是古人多纯朴了。”
对于我和柳南弦的谈话,车樱表示听不懂。
“车姑娘,你去过人间吗?”我问。
“没有,我很少涉足人间。”车樱说。
我点点头,“也是,你日理万机,哪有那闲工夫游历人间啊。”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我们就到了镇子上。
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镇子,其实不是,也就是一个傍山而建的山野村庄。
我以为住在这里的也是古人,可是进到村子里才知道,根本不是。
我不知道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但是村子里人和我们现代人的生活习惯差不多。
地地道道的山民,有的以打猎为生,有的以捕鱼为生。
估计是村里很少有外人进来,我们三个人刚进到村子里,就有很多人探着脑袋往外看,但奇怪的是,谁都不肯往外走一步。
街道不宽,大多都是以青石铺路,有的石缝里还长有杂草。
因为大街上没有人,所以我们能一路畅通无阻的走着。
走了尽半个小时,街对面迎面走过来一个年级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人。
在我们那里,五六十岁的人根本不显老,就我家旁边的张大妈,还跳着交际舞,谈着黄昏恋。
但是这里的人工作生活辛苦,沧桑的岁月难免在这些人身上留下了痕迹。
老人枯如鹰爪的手上拄着一根树枝,枝头由于常年摩挲,变得光滑油亮。
满是沟壑的脸上皱纹堆累,他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沙哑着嗓子问道:“你们几位从何而来啊?”
“老伯,我们是路过此地,见天色已晚,就想来村里找户人家借住一晚,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柳南弦微笑着,把我们来此借宿的事情对老人说了一遍。
“唉,你们有所不知,不是我们村里人不好客,实在是不能留客啊。”
老人叹息一声,摇摇头,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
见此,我问道:“为什么不能留客啊?我们不白住,我们可以付钱的。”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
老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看了我们一眼,“我是这里的族长,你们还是跟我到我家吧。”
老人颓然的转身,拄着棍子蹒跚前行。
我们三个就跟在老人的身后。
老人的家不远,就在街道的尽头,两扇木制的门,几间瓦房,收拾的还算干净整洁。
老人推开门,把我们让了进去。
屋里坐着一个和老人年纪差不多的老太太,蓬着头发,坐在炕上抹着眼泪。
旁边灶台旁,一个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消瘦女孩,蹲在灶台旁正打算烧火做饭。
老太太见有人来了,急忙擦擦眼睛,从坑上下来,看了我们一眼,把老人拉到一边,小声的问道:“老头子,这几个人是谁啊?”
“村口遇到的,说是借宿的。”
老人说着,把手里的木棍靠在墙角,走到屋子八仙桌旁坐下,拿了旱烟袋,点上,抽了一口。
老太太跟着走过去,埋怨说:“这个时候你都敢把生人往家领,你的心也忒大了,你知道他们的底细?”
老人敲了敲旱烟袋,瞪了他老婆一眼,“这里方圆百里没有一户人家,我不收留他们,难道让他们睡在荒郊野外啊?”
“你就只知道操心外边人的事,明天就到了祭井的时间了,今年村子里在没有那么大的女孩能送去了,就咱们家云儿了,你可就云儿这么一个亲孙女,你怎么就一点不着急啊?”
老人一瞪眼睛,吼道:“我怎么不急?我不是再想办法吗?!”
老太太抹抹眼睛,又开始低声抽泣,“想办法,想办法,天天都在想办法,你倒是想一个办法出来啊?”
老太太说的云儿,估计就是蹲在灶台旁烧火做饭的女孩。
看他们愁眉不展的表情,他们家似乎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
“老伯,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柳南弦走过去问道。
“唉,”老人看了柳南弦一眼,叹了口气,给我们讲了他们村子里发生的一件诡异的事情。
“你们是外人,按说这些话是不该说给你们听的。”
“我们这个村子叫古井村,据说在隋朝的时候就有了,村口有一口老井,据说井底连着东海,每年都有源源不断的东海水流出来,滋养着这一方百姓。”
“从来都相安无事,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老人想了想,又继续说:“好像在清朝末年吧,具体那一年我弄不太清,都是听老人口口相传的,说井里一日忽然泛出了红色的井水来,鱼腥味飘荡到了各家各户。”
“有胆大的村民好奇,就跑到井边去看,结果回来以后人就疯了,到处说他看到妖怪了。”
“在那之后,就没有人再敢去那口井旁边了,后来村里人就用石头把那口井给封了。”
“虽然再没有红色井水涌出来,但时常能听到井底有牛叫一样的声音。”
“因为井底连着东海,就有人说,说不定这口井是东海龙宫,井底类似牛叫的声音,就是龙吟了。”
“也是那个时候,这口井就改名叫锁龙井了。”
老人说完,又抽了一口旱烟,吐出一股白色的烟雾,随着空气慢慢的飘散了。
等浓烈的烟草味消散的时候,我问道:“那您刚才说的祭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