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画面似刀片一般,无情割裂着王一博的柔软,他此刻就像一只浑身是伤的幼兽。
此前是他孤独的,颤抖地舔舐着伤口。
而现在,他的伤痛,苦楚,都让这萦萦烟火的怀抱,暖暖纳入,给了他足以摊开伤痛柔软的温柔。
肖战不停抚着他的背脊,若不是肩上的湿热,和他颤抖的身子,任谁能想到那是一个满负伤痛,哭得不能自已的人呢……
告状无路,求助无门的高中他没有哭;背井离乡,在韩国受尽欺负时他也没有哭,最痛最苦的那段时间里王一博都没有哭。
他本以为自己丧失了哭的能力,可肖战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就捅破那层看似很厚,实则不堪一击的壳。
那个满是伤痕的柔软,就这么被自己敞开,任他凝视抚摸。
伤口被温暖焐热,所有的支撑都是假象,委屈,怨恨,心中复杂的情绪逼得王一博退无可退。
从嶙峋悬崖跌进云朵的瞬间,他终于崩溃了一次。
“一博,我这样叫你可以吗?”感觉到他点了下头,肖战轻轻吸了口气,“一博,能说说吗?那些压在心里的事?
当然,你有权利选择不说,我不会丢下你的。”
王一博顿了顿,动动手指在他背上画了几下,然后紧紧揪着他的衣服,似在等待着什么。
倏然绷紧的身子揪着肖战心口一疼,抚着王一博紧绷的背,声音轻轻软软地说:“没关系呀一博,不说就不说,不用对不起的。
我可以等啊,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再听,再看!”
微微抬头,看着地上的助听器,缓缓松开肖战,伸手捡了起来,捧在手心里轻轻哈着气。
等这小小的机器附上了温暖的温度,王一博这才小心翼翼地给肖战带上,缓缓抬手:—肖战,谢谢你,让我崩溃了一次。
给我点时间,等我真正看淡自己认为的负累,可以吗?—
捂着耳朵上的温暖,肖战心里一软,看着他微红修长的手指灵活翻飞,眼里忍不住地犯酸。
他没说话,抬手,有些生涩地做着手语:—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让你崩溃,只有这一次,以后都不会了!—
眼中水汽氤氲,王一博殷红的眼眶噙着泪,眸中的笑意却是直达了心底,真挚而温柔,微微动唇……
“好!”
肖战也是泪中噙笑,他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