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外婆

　　一上午，肚子空空的，骑着小电驴在冷风里送了十几份外卖，别人是吃饱了，自己却饿的前胸贴后背。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让冷风吹了一上午的小肖终于可以停下来吃口饭了。

　　“李叔，麻烦李叔往我家跑一趟了，我外婆在吗？让我看看，哎谢谢李叔！”

　　街边摊买了份盒饭，趁着吃饭的空档，小肖找了个相对背风的地方，摘了头盔，给在老家的外婆通了视频电话。

　　“外婆！外婆！这里！看到我没嘚？李叔，您让我外婆看着手机，哎好好，谢谢李叔！外婆，看到我没嘚？”

小肖捧着盒饭，对着手机一口川渝音喊的很大声。

　　没过会又让手机那边的李叔调整手机镜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谢谢，有些客气讨好的意味。

　　祖孙俩“南辕北辙”地问候起来，说得急了，小肖嘴里嚼着饭，一口四川话声音又大一个度。

　　不知道哪来的声音，非常不耐烦的吼过来，吓得小肖立马收了声儿，笑呵呵地看着手机里的外婆，和她招手手。

　　“助听器！有了助听器就能听到声音咯！助听器！

　　耳朵！耳朵，这个，有了耳朵就能听到声音咯！”小肖指着自己耳朵上的助听器，努力让那边的外婆能“看”懂他的话。

　　看着镜头里懵懵懂懂的外婆，小肖扒了一大口饭，先前的饭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撑得有点难受。

　　眼看到了送餐时间，小肖眼里划过了太多不舍跟无奈，胡乱扒了几口饭，对着手机不停地双手合十，满是讨好地麻烦李叔拿手机照一下外婆全身。

“我、我要工作了，李叔，麻烦您让我看一下我外婆全身！麻烦了李叔！”

　　镜头里的外婆面色还算红润，除了听不到声儿显得有点懵懂，都还结实，一脸笑呵呵地望着手机。

　　小肖吸着鼻子，抹了把眼睛，嘴里塞满米饭，噎得出不来声，心里盘算着怎么快点攒够钱，给这老太婆买个好点儿的助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