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发丝轻扫是这么痒的感觉。
指尖蹭了蹭下颌，五条悟有点庆幸虎杖悠仁转了头，才没有发现他一瞬间的僵滞。任务后没有立刻回返，而是带着学生在外闲逛，多少有点以公谋私的意味了。
是刚才任务里自己出手太残暴把人吓到了？大概也不至于，毕竟这段时间里少年还是经历了很多的，嗯……说不定是快速飞行的副作用。这么想着，五条悟似乎说服了自己。雪冰入口，融化的冰凉裹挟着熟成蜜瓜独有的香甜绵软，竟然让他一个甜党觉得甜过了头。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少年追逐于身后的感觉，却也知道总有一天少年会走向更远的地方。
“怎么了，五条老师？你落后太多了欸。”
走神间，前面的虎杖悠仁已经多走了很远，回头呼唤他。果然这种事还是急不得的，五条悟扬了扬唇角，跟上少年的脚步。
他还有当下，至少在少年走远之前。
“呐，伏黑，你和五条老师认识很久了吧？”撑着栏杆，虎杖悠仁有点心不在焉。
“嗯……大概六七岁的时候。” 伏黑惠头也没抬，视线始终停在书页上。
“欸？！那不是超久的吗！”
“原因很多，你想听吗？”
“呃，看来你也不是很想说。”
伏黑惠歪头瞥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说起来，宿舍有很多喜久福，吃不完分你和钉崎一些吧。”
“你怎么会去买这个？”
“不是我，五条老师塞过来的。”
“哦……”伏黑惠露出惊异的神情，没逃过虎杖悠仁的眼睛。“不，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欸？”
“至少我没见过。”应该也没人见过，有这样的待遇，看来不对劲。伏黑惠微微皱了眉，看向虎杖悠仁的茫然。因为这家伙是容器吗？也不尽然。倒是虎杖，这么迟疑犹豫，不太像他平时的样子。如果是钉崎的话，应该能看出是怎么回事吧。
虎杖悠仁依旧挂在栏杆上，像是条被子，软塌塌地晃来晃去。
“怎么说……如果真的不清楚，自己去问他不就行了？”虽然那个人未必会说就是了。
“嗯……”真的去问的话会不会太直白了点？他始终都在犹豫，可究竟是在犹豫着什么？被拒绝？嘲笑？好像都不是，虎杖悠仁否定了几个答案，发现留给自己的选项不多了。
……
“你要在众人簇拥下死去”
……
“咒术师不存在没有后悔的死亡”
……
如果有一天自己失控了，如果有一天他在前行的路上止步了，如果五条老师真的成了行刑人……他倏忽间愣住，是了，说完全没有恐惧是骗人的，自己在害怕未来，那个也许会让他后悔的未来，而五条老师的善意加剧了这种恐惧。
啪。
“伏黑？！”
“你在害怕什么？”书脊一下敲在虎杖悠仁脑袋上，伏黑惠显然对身边这个一反常态的家伙“忍无可忍”。“是什么重要的事？那家伙最多会笑你，又不会吃了你。”
“那不是重点啦！话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颇有些鄙夷地瞥一眼，伏黑惠完全不想说话。
“呐，现在为难和可能很久以后的后悔，你选哪个？”
“你都说了，是很久以后的后悔，我不喜欢考虑哪些，只要你现在别后悔。”
“也许你说得对。”猛地从栏杆上跳下来，虎杖悠仁还在迟疑，但先才的话的确起了作用。
……
“我会让你成为例外，那么远的事，以后再说。别管以后，悠仁，别让自己后悔。”
……
五条老师曾经这么说过，他无从猜测这样的话是何立场，如果自己是个例外……
那就做个彻底的例外好了。
虎杖悠仁跑起来速度很快，这一点伏黑惠早就深有体会。耳边像是过了一阵风，吹动一张书页，却是连背影都看不清了。
“对了！点心在我桌上，门没锁，自己去拿！”
好好锁门啊喂，虎杖悠仁走得急，便没看到身后伏黑惠的白眼。后者看了一眼手里的书，早已经没什么看下去的兴致，随手合上放在一边。说起来，他都没有问是什么问题欸，算不算胡乱指挥？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去拿点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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