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忽翰是察哈尔的三儿子,不同于大哥二哥靠勇力闻名,靠头脑解决了很多多数族人做不到的事情。
长此以往,被所有人都以为怯懦的人,屡屡证明自己。察哈尔一直将老大老二带在身边为将,却放心托忽翰独领军团为帅。
战壕、营垒、木桩,防御做好,有利位置也都占据了,却等不到明军过来。
他们在等什么?不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突过去救建州吗?李义甫要在这里就好了,明军人员情况只有他最了解。
他们知道我要阻止他们回援,知道我布好阵势在等上钩。可建州城破后我若无战功手下不会依我,若冒险进攻失败则建州围攻战也会一败涂地……
相持一周,离建州城破不远了。帝国军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急的是托忽翰。他发动小规模攻击挑衅帝国军,双方展开拉锯。在一天之内从起初几百人规模的遭遇战,经双方多次增援已扩大至上千,托忽翰军忽然后撤,帝国军紧追不舍直至营寨。
这本就是“你情我愿”、早该发生的事情,托忽翰需要战功,明军需要驰援,却来的一点也不自然。
大地在一声声炮响和马蹄声里震动,掺杂着刀剑交刃、大树的枝叶往地上狂泄、泥土混着鲜血飞扬在半空,每个微小颗粒都那么清晰。
帝国军的策略很简单,火炮炸倒一路森林的树木,步兵沿着折断的树木进军,可以很好阻挡骑兵冲击。
托忽翰虽有火器,士兵却不及帝国军精通。好在他早就把营寨附近的树木都砍了,否则会被树木砸死不少人,虽然被火力压制,但只管躲起来等待白刃战就好。
帝国军开始集中全部大炮轰击中间大道,谁都觉得这一定是主攻点,托忽翰注意到明军兵力集中在江畔突进。
士兵忙于躲避火炮倾泻,中间造成了真空地带,托忽翰命令中军向左支援江畔,右翼分出一半后退出火炮射程向中间堵住缺口形成口袋状。
此时炮击停止,托忽翰右翼兼顾两线相对薄弱,子康带骑兵走中间大道兵分三股,两股直击口袋阵两侧,亲率一股趁敌军顾于两侧中间空虚突进而出。
敌军口袋合拢,另外两股困于口袋中。子康本欲效仿张文远回军杀入救出他们,可看到炮火再次开花又打开了口袋,便直奔建州城。
托忽翰发现有人突破了防线,便命令守卫炮兵的骑兵全力拦截,在近距离下炮兵炸翻了不少帝国骑兵,天空却突然下起暴雨。
五百骑突破出来,遭到大炮群毁灭性打击,多亏了这场及时雨才幸免全军覆没。
子康松了一口气起,怀着火热的心,任冰冷的雨水携风打在脸上。原本以为一番操作注定要一败涂地,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后果,父亲战死、辽东尽失、都城危如累卵……
“末将愿领20人殿后!”
“谢谢,也许还有一种选择,我不愿看到忠勇之人轻易牺牲。”
子康怀着感激谢绝了请求。
“绝不能让他们尾随倒建州城,末将的性命不足重。”
才正午的天就已这样昏沉,乌云密布震震轰隆的雷声与刹那间照彻遍地的闪电,他笑了。
“这次,上天站在我们这边!看得清前路吗?睁得开双眼吗?将士们,我们转身可别连一群盲人都打不过啊!”
士兵们都明白了什么,齐刷刷的看向他,子康又接着说:
“如我向朝廷所上之书,生者厚赏死者厚慰,卫国卫家,莫惜性命。”
说罢回马冲锋,接连挑翻敌军几个排头,士兵们也纷纷掉头一同杀入敌阵。无路可退不畏生死,又背风而战。雨水打的托忽翰骑兵睁不开眼,帝国兵的咆哮与雷声让他们丧胆,此战子康仅剩百余人就杀退了数千敌骑。
“累了吗?”
“大人指挥的好,不累。”
“辛苦了,全靠大家的勇敢,我子康没什么功劳。可没时间给大家休息了,让我们一鼓作气驰援建州。”
“遵命!”“好!”“擒杀野人王!”将士们此起彼伏激动的欢呼,雨水为他们哗啦啦的打着节拍,雷声就像他们的战鼓。
原来我们可以打出这样的胜果,原来自己便是恐惧之源就无所畏惧了,我们是帝国山外军团久违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