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一个稚嫩的声音诵读着诗经。

他并不能感受到太多悲伤，可还是神态凝重下来，不像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

“为什么会有战争？人们不想见到家人，不想吃好吃的东西，不想游历秀美的山河吗？”

红色官袍的大臣与孩子相对而坐，面对这样天真的问题，充满柔和的语调、柔中带刚的声音。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我的小殿下。我们从土地里得来食物、茶叶、衣物，有安定的住所、繁荣的文化与日渐积累的科技。可是鞑靼呢？”

这是将来的一国之君，要培养他自己思考，在将来形形色色的人与消息，需要天才般的分辨才可正确决定。也许别人能自由、平凡甚至平庸，但些这对他太奢侈了，万万百姓的生计系于一人。

“老师您说过，他们没有稳定的住所，放牧马匹牛羊随着气候迁移。我们可以接纳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不靠杀戮与抢掠也可以活的很好呢?”

大臣觉得很欣慰，看着年幼却极认真小殿下，心里开始浮想起各种仁君典范，可神情又略过忧虑。

“做好人太难了，小殿下。不仅要有处理好每件好心需要承担的，繁杂事务的能力。还要有看穿一切小人阴险伎俩的智慧、为守护苍生去战斗的力量。”

“我不怕累，只怕成为丑陋的人。他们为什么总是自私的呢？明明公平且足够生活的条件，却总想比别人享有更多……”

小殿下认真的话语，在他心里开了花，他不后悔走上这条不归之路。

自己这辈子，一开始中了进士想着为国为民干一番大事业，可后来官场的一切都和想象中不一样。兢兢业业忠贞不贰做了几十年官，却不及对太监的拍马逢迎管用，自己终究是屈服了。

却是值得的，帝国的未来就在他面前由他书写，他仍不放任自己有丝毫傲慢和懈怠，因为他有一颗天下的心，非为权利或财富。

他只是装着贪墨，也做了不少权臣的事情，残忍的压制除掉对手……

祖先啊！不是我的心变了，是世代变了，我想要世界成为人们安居乐业，再没有自私、战争与残忍，和睦有爱、共赢互助的大同世界。我想完成这些，你们的理想。其实你们都错了，害怕脏了自己，而我宁愿当这个恶人，不被纪念反被唾骂也好。

小殿下啊！快快长大吧，于法于道，我都甘愿得到应有的惩处，即使是为了高尚的目的。是的，我宁愿粉身碎骨，也要肃清这朝堂之上、天地之间，扫尽害国之贼。

终有一天你会忌惮我的权势、除掉我，那便是老臣倾尽所能，教给你的……最后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