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格兰杰。”

“格兰杰……”

“求你了……求你……”

她不觉得眼前的他可怜，他握着她的手，跪下来乞求，眼里已经不是什么干净的颜色了，隐隐有几根红血丝，“不要不理我啊，你看我一眼，求你了，哪怕你打我，求你了……”

她只觉得脖子上的锁压的她窒息，她发自内心地觉得德拉科·马尔福这个人可笑、可悲、无理取闹，他苍白的手因为用力骨节已经有些发红了，像那天晚上一样。

许久他还是那么央求着，赫敏终于开口：“你我都清楚现在是谁在乞求谁，是我该乞求你啊马尔福。”

他眼里的光从她开口那一刻又暗淡下来。

是啊，她该乞求他的，食死徒胜利了，她本就该死在那片废墟上的，和罗恩、哈利一起，和格兰芬多那么多人一起，谁也不会孤单的。

只是她现在被锁于马尔福庄园最幽暗的地窖里，脖子上是下了咒的金属项圈，她最心爱、最引以为傲的魔杖被不知被谁折了扔在某个角落。

“格兰杰，我不想这样的格兰杰，”他还是执意叫着她的名字，仿佛有多尊敬一样，“你可以开心一点的对吧，你也可以和我说话的，无论如何，不要无视我好吗，拜托你了，也像在霍格沃兹里那样看看我。”

向梅林发誓，她不会再和面前这个疯子说任何话了，他要是好心把本该属于她的那条恶咒重新施加给她，她也许会在来得及的时候和他道谢。

“那天晚上你也很开心不是吗？你也很开心啊！”他放开她的手，转而拿住她的肩，让她在那把噩梦般的椅子上无法动弹，“格兰杰小姐，格兰杰，我可以和你一直重复那天晚上的快乐时光的，你也愿意的吧。”

那天晚上她根本算不上是开心。

“还记得5年级那天晚上吗，在破釜酒吧，最里面的卡座，你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你终于没再和罗恩·韦斯莱，没再和那个傻子聚在一起了，我真想在那一刻就死掉，后面还有更美妙的，让我死也无憾的，在楼上那个隔间，你还记得吗！”他突然瞪大了眼，对她笑的很温和，一点攻击力也不曾有，尽管这病态的柔和让她痛不欲生。

“我可一直都在注意你啊格兰杰，你的一举一动，4年，我想你想到快要发疯了……”他忏悔般的语气让她更觉得可悲了，这次她是觉得她自己可悲。

她的挚友会叫她赫敏，提醒她、警示她、拿她开玩笑，可她不会再碰到那两个人了，他们的眼睛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失去了光，她也同时颤栗在那噩梦般的、恐怖的死亡玩笑里，随后她眼前一黑，不知是谁向她下了咒或是她体力不支与这事实里晕了过去。

他碎碎念又碎碎念，手不老实伸进她的衣服里，握住那圆团，揉搓、挤压，她却只活在了霍格沃兹，她的灵魂早就在哈利死亡那一刻一同死亡了，她不会再感到任何情绪了。

她还是没有反应，德拉科看着她脸上小小的雀斑，它们已经不会随着她的语气变化而动了，她不再有情绪了，一点抵抗也不曾有，他像条蛇一般缠绕着她，一天大概有7个小时都是这样子缠绕着她，她却什么也没说，德拉科没意识到，赫敏·格兰杰现在早已不是赫敏·格兰杰了。

“你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吧，睡一觉吧格兰杰，睡一觉就会好的多了，你就能重新变成在霍格沃兹时的样子了不是吗……”他执着的样子可真是，可真是怎么样呢，她的脑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得上合适他的词了。

“Stupefy.”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魔杖，然后快速地指向她。

她的眼前黑暗了。

地窖里是无法感知任何时间的，无论何时这间屋子都是湿漉漉且阴暗的。

再次醒来，她也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在这张椅子上一直待着，浑身酸疼，她在霍格沃兹彻夜学习也不曾有这样的感觉，更让她陌生的是脖子上的冰冷触感，这块被下了咒的项圈很重，像她儿时邻居家那条恶犬戴的，在她17年的人生里，她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奴役感，可她已经失去了耻辱心了，她甚至不生气，她比坚信梅林还要坚信自己的灵魂已经随着哈利和罗恩而死亡了，只是她的身体不曾被处理掉，被留在了这间幽暗的地下室里。

呆坐了一会儿，她隐隐听到了脚步声，每一步都很轻快、急促，她知道那是德拉科·马尔福，他又打算以他认为是乞求的方式对这位优秀的女巫进行欺侮。

钥匙开门的声音，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进来了，这间衬衫不像霍格沃兹校服里的内搭，倒是有些像麻瓜世界的款式，是巫师商店做了什么改良吗？

地窖里所有的光仿佛都吸附在他那件温热的白衬衫上，他手上拿着托盘，赫敏能看清那有一杯水和一盘不知是什么的食物。

“晚上好，格兰杰。”他作出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睡的舒服么，如果你愿意和我谈谈的话，楼上有更软些的床。”

她的背已经麻木了，能不能睡不睡床都无所谓了。

“适应好了吗，格兰杰小姐？我想你应该恢复到在霍格沃兹时的状态了吧。”他笑眯眯地说，昨天他脸上所有的绝望和无助仿佛都被洗掉了，“恢复好了也不要大喊大叫哦，我的家人可还不知道你在这呢。”

他颇有耐心地看了她一会儿，仿佛在等她开口说话，她却铁了心不会再和德拉科·马尔福有任何交流。

他的眼眶又红了，那双眼睛看着她，好像多纯净的样子。

她只觉得这个人发自内心的虚伪和龌龊。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她运到这地窖里，给她套上厚重的项圈，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跪着求她接受他。

“格兰杰……你不用这么倔强的啊。”他叹了口气，那件白衬衫好像也不怎么温热了，和此时的赫敏·格兰杰一样死气沉沉，绝望。

“看来你还要再适应几天啊，格兰杰，格兰杰，格兰杰？”他此时放下托盘站在她背后，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肩，他好像很喜欢叫她的名字。

“吃点东西吧，”他这次就笑的很无力了，甚至是快哭了，“我喂你吃。”

他拿了把银勺，往她嘴里喂了一勺粥，大概是燕麦粥吧，光线昏暗起来，她的可视度急速降低了，每一勺都喂到了接近她喉咙的地方，她不得不下咽，一碗到底了，他像是有了安慰似地笑了，“格兰杰，要好好适应这一切，这样你也能获得更大的空间了不是吗？”

他把那杯水送到她嘴边，她确实是渴了，她把一杯子的水喝完，他也更开怀了些，德拉科似乎认为这是赫敏在逐渐恢复的标志。

“去上个厕所吧。”他这么说着，有些警惕地看着赫敏，拿出了魔杖，对着她右边的墙壁：“Specialis Revelio.”

一道暗门出现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魔杖收起来，把门拉开，那是一间坏境还不错的卫生间。

“你后面的锁链挺长的，你可以走进去，”他又看向她，“我没有偷窥的癖好，我想我会回避的。”他的眉眼弯弯的，仿佛脾气有多好的样子，仿佛那个曾经在霍格沃兹嚣张跋扈的人不是他一样。

她缓缓地站起来，腿是一阵刺痛，麻到不行，她几乎是拖着腿走到了洗手间，她也听到了那人走远的声音。

……

她走出了房间，却发现德拉科·马尔福站在门口，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张有靠背的沙发，她愣了愣，德拉科走到她身旁，把她轻轻拉着，再推到沙发上，“格兰杰，这样会舒服很多。”

“再好好恢复一下吧。”

不可避免的，他拿出了魔杖指向她。

“晚安，格兰杰。”

她平视着他念出那串咒语：“Stupef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