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将军从塞外带回的柔弱女子,回到金州那天,我听到夫人身边的丫环愤愤地说:“一看就是个会装模作样的小白花。”
我说:“姐姐,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将军也说:“辛夷,作为家中主母大度点,对阿瑾好些,她不容易。”
那丫环翻了个白眼,小声:“她不容易是我们夫人造成的吗?”
舒夫人拽拽那丫环,作揖行礼,端庄道:“将军放心,妾一定待阿瑾如亲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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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将军带兵征战去了,一走便是不知道多少年月。
舒夫人是个性子平和的人,虽然不热情,却从不苛待我,我自知粗笨,也不愿争宠,府里的日子安宁,却也有些无聊,舒夫人与她的丫环知荷平日做绣活儿解闷,我不会那些,就在旁边看着,也觉得有趣儿。
到了冬日里,手冻得僵硬,她们就不做绣活儿了,看一些外面淘来的话本子,我不识汉字,舒夫人就说她看得眼乏,叫知荷念给她听,我又在旁边蹭着听,听到一些地方忍不住吃吃笑,舒夫人也不嫌我烦。
一晃要过年了,舒夫人说府里要抄些经书择吉日送到安国寺去,替将军给昔日亡故的战友祈福,她一个人抄不完,要教我读书写字,我怕耽搁了算好的吉日,勤奋地学。
渐渐地,我们觉得这府中有没有将军已经无关紧要了。
一年半后,将军又领了个叫卿儿的娇弱的女子回府里……
那天用晚膳时,将军说:“辛夷,我与你成婚约五年了吧,总是聚少离多,今夜去你房里,咱夫妻二人好好聚聚。”
知荷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奴这就去整理——”
卿儿却呻吟一声倒在将军肩上:“啊……妾好像有点头晕。”
舒夫人伸出葱白般的手贴了贴卿儿的额头,温婉道:“卿儿妹妹是不是体弱?将军还是多照顾照顾妹妹吧。”
那卿儿确实体弱,将军在府中住了半月,她日日都得将军陪着,说是有不足之症,要男子的阳气才能治。
知荷气得不行,跺着脚说她是什么狐狸精,又哭着替舒夫人打抱不平,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问舒夫人狐狸精是什么意思?
半月后将军又出远门了,不过,男子的阳气大抵是真有用,将军一走卿儿的不足之症立竿见影地好了。
2
但我觉着,知荷不喜卿儿也是有些道理的,平日将军寄来什么新鲜玩意儿,卿儿总要抢着先挑,知荷说舒夫人一点主母样子也没有。
卿儿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后院吊嗓子唱戏,大早上吵得人不得安宁,知荷去骂她,她便说:“我这样的女子,就是清晨的花儿,只消美艳地开一会儿,就被人摘下来碾作尘了,你还不叫我趁着年轻多唱一会儿吗?”
卿儿来府里不到三个月,有时疯疯癫癫,倒也不害人,就是牙尖嘴利地不讨喜。有一日,她重重地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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