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家

.

物理老师是浪漫爱笑的老爷爷，早早年过七旬，大把年岁都耗去的时候，喜欢在课上讲些好不浪漫的事儿，惹一班人哄堂大笑。

他自己也笑。

丁程鑫理科顶儿好，爱和其他人在课上补觉，老爷子不说，笑眯眯由着。

那句话想来仍记忆犹新，丁程鑫想，好像也是一个午后，桐花开未开不晓得，只晓得他彼时好清醒，只晓得物理老师慈和的眼下是一贯平静的浪漫，“丁达尔效应出现的时候，光就有了形状。”

偏头一瞬，那天，窗外日色实在好。

.

刘耀文也学他模样咋咋呼呼翻上墙，口中嚷嚷不断“好丁儿好丁儿快拉我把！”

他原处磨蹭磨蹭许久，上不去，倒好阵子找借口嘀咕这回办事效率低大抵是自己前些天在梦里将腿摔断了云云。

这年纪多不服输，少年意气体现得那么淋漓尽致，小孩儿心底憋股别别扭扭的执拗劲儿，幼稚也好笑，认定翻不过去确有原因。

丁程鑫看破不戳，嫌弃归嫌弃，拉人动作不停，轻轻柔柔伸手，衬衫袖中便露出截白到几乎透明的腕。

天光中晃人眼睛。

“耀文儿你抓紧了”，声音并不大，手一带将他提上矮墙，好利落的动作，给还戴红领巾的少先队员刘耀文看得直呼YYDS，上来时没啥表态，倚着桐花树冲丁程鑫笑，又晃脑袋，甩出自认桀骜的刘海。

空闲处不知看到什么，嘴角上扬着登时僵那儿，手还哆哆嗦嗦指着“丁…丁儿，坏菜了……”

便宜表哥不客气，送他个白眼后转身看，一看也不得了。

这大抵是桐花开得尤其刚好的午后，未到夏至，以是温度总如此适宜，日色柔软，天光皆如是，风自在拂过老树，洋洋洒洒，好个浪漫景，丁程鑫发现今儿一切实在恰到好处。

好奇怪，这太不切实际了……

不高不低矮墙上，他想起午后物理老师的话，庆幸那节听进的课此时实在受用至极“丁达尔效应出现的时候，光就有了形状。”

“新邻居吗？我叫马嘉祺，这是宋亚轩”，少年模样清隽秀气，单眼皮衬他笑起来好干净，不属这个世界的干净。

“以后烦请多多关照啊。”

满树林梢间天光乍起，温柔具象。

始料未及的是见色起意，他想，世界疯了。

刘耀文惯不解风情，宋亚轩眨巴眨巴可劲儿使眼色，眨得泛酸，人儿瞧不见，自来熟像都是他玩到大的哥俩好，嘴一咧就嘻嘻哈哈没头脑笑出声，“你们好你们好，我刘耀文，他丁程鑫！”

“是呀是呀，都邻居，我七号院的，离好远啊衰，丁儿就隔壁一号，翻堵墙就到！”

“比丁儿小啊，怪不得二号院……对头！也不知按年龄分还是怎的，气死我啦！”

他话又快又多，像说rap，滔滔不绝，偏头瞧丁程鑫不说话，疑惑要死，停下来拍他“丁儿咋不说话啊?”

马嘉祺也顺视瞧他，眼弯弯，笑出小小虎牙来。

一切都刚刚好，丁程鑫回神，四目相对，脸憋得好红，胡乱应“…你好，丁程鑫。”

他是众少年心中top1的老大，捉蝈蝈斗蛐蛐，漂亮面容利落身姿，上山下河没一次不是他身先士卒最能跑能跳，倒此刻匆匆从矮墙抛下栀子花，尽落马嘉祺怀里，周身馥郁，不说话，揉着眼将刘耀文扒拉下回自家小院儿。

门没进成，也不看。

接着是日复一日好平常的蹭饭与道别，却在婉拒小姨想遣刘耀文送他到院儿门口的热情心意后顿了顿，独自拐进垃圾街吃十来根烤肠。

丁程鑫爱在任何有心事时独自至垃圾街吃烤肠，最好到撑到腻，到他脑中再想不出被烦扰的桩桩件件，他承认有没说的，不想说，看烧烤摊升起的烟火被风遍遍吹散，藏匿不来，忽然想起儿时张真源书中翻到的花语。

“漫天欢喜，情窦初开。”

……这个世界当然没疯，他疯了。

——————

N-VAR祺鑫笔墨较多，私心所致。

N-VAR另小张张实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