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摇摇头,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命道和天意都太过轻巧,伤害已经造成,再怎么情有可原,也都无法让那些伤痛消失了。
“蓝家少主,这个身份还真是让人艳羡。”顾老突然感叹道。
“即使你再怎么不受宠,蓝家未来也是在你手里的。如果能嫁一个蓝家未来的当权人,等以后那当权人不幸去世了,那宗主夫人便是蓝家最为高贵的存在。即使你不死,宗主夫人这个位子也足够让人垂涎。”
他皱皱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说:“至于金家,他们的目的大约想的是给蓝家安排一个眼线什么的。那蓝曦臣之于他们,应该早已算是弃子了。”
蓝忘机黯然的说道:“对,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我,是魏婴帮我挡了劫,是魏婴救了我,可是我,却一直在辜负他,伤害他。”蓝忘机眼里隐隐有泪,心口的灼灼痛意让他忍不住微微佝偻了身子。
蓝忘机突然抬头问到:“前辈,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记起来那些我被迫忘掉和改变的记忆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两个人的承诺,我不能只让他一个人记得,也不该让他一个人伤心。”
他本应该拥有的一切,都被他自己毁了。记忆残破不全,情感交错混乱。而现在,他就连履行承诺的能力都没有了。
顾老把玩着那个纸包,撇撇嘴说:“那些记忆都在你的内心深处,都被埋起来了。他们都是你的东西,我动不了,也帮不了。你若是真的想记起,便自己找法子吧。如果那些东西真的属于你,那么以后总有机缘巧合能让你得到他。这些事不必强求。”
顾老摆摆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年轻人,走你认为对的路吧。我指不了明路,也帮不了谁。”
蓝忘机听完就没有再说话,他颓然的发着呆,过了一会,他才突然说道:“前辈会回去看看魏婴吗?他现在很孤独,看见你会开心的。”
顾老摆摆手,苦笑了两声。“不了,阿羡现在已经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他不需要我的指导,我只会打乱他的思路。他以后要么习惯孤独,要么离开孤独。他得自己想开,才能慢慢通透。
再者,我对他也有一份遗憾。当时我若是没有出游闭关,他也逃不出夷陵,拿不走写有解开体内禁制的竹简。若我这些年能下了夷陵,他也不至于在云深受这么多的罪。
算了,我尽我所能,但是再怎么样我也帮不了他多少了。”
蓝忘机默默的摇了摇头。
“不,前辈,我还能帮他,我还能用尽我的一切来救他。您告诉我救治魏婴心脉的方法吧。”
……
“少主,聂宗主到了。”门外侍从喊了一声。
魏无羡从满桌的书卷中抬起头来。“知道了,请他去会客厅吧,我去那里见他。”
魏无羡还没进门,就看见了聂怀桑坐在桌子边焦躁的扇着扇子。“聂兄,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了?最近有什么事吗?”
听到声音,聂怀桑收起扇子站起了身。“最近金家又有了些动作,我有点担心,所以才过来找你。”
魏无羡挑了挑眉,给聂怀桑沏上了一壶茶。“出什么事了?”
聂怀桑探头往外看了看,见外面没有人这才低声的说道:“我安排在金家的眼线最近截到了金家送往别处的信笺,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什,但是金家最近发这些信笺的频率和太高了些。喏,魏兄你看看。”
魏无羡接过,就这身边的烛火眯着眼看了半天。“乱葬岗?金光瑶要这么多人去乱葬岗做什么?”
“我们派人去调查了一下,被邀请的都是当初与他联合的那些世家子弟。”
魏无羡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书信,静等着聂怀桑说完。
“去往这里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现在还没有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目前的情况尚不明确,不知道他们是被关在那里了,还是已经遇害。他们这些世家虽不显赫,但是他们少主的身份摆在那里,这个情况应该瞒不了多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久后应该就会东窗事发了。”
魏无羡歪了歪头问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乱葬岗上?别说在乱葬岗杀人了,金光瑶就连上去都根本不可能。乱葬岗之外的结界呢?师傅不是还在那吗?”
聂怀桑皱紧了眉头,脸上表情并不好看。“魏兄你认为他们上不去,所有人也都是这样认为的。也正是因此才给了金光瑶可乘之机。”
“你的意思是?”
聂怀桑有些纠结的看了魏无羡一眼,而后说到:“我去问过乱葬岗周围的人,他们说其实自打你从云深出来不久,你师傅就已经离开乱葬岗了。那里的结界没有人加持,所以不久之前那结界也被人破了……”
“怎么会?师傅他去哪了?”魏无羡吸了一口气,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金光瑶这一番想来还是为了诬陷你。所有人都以为那乱葬岗只有你们能上,这下好了,有嘴都说不清了。”聂怀桑皱着眉头,沉沉说道。
魏无羡闻言,沉默了一会。过了一会他摇摇头否认道:“不不不,既然是我的地盘,那么我就肯定有机会。”
——
很遗憾,蓝忘机忘了很多跟魏无羡的记忆。在他最冷清的那段时间,也还都是蓝曦臣那小子陪着的。
命中注定的人不一定都会相守,也不是一定会成为彼此苦难时候的支撑。遗憾和错过都已经是过去,无法弥补。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从中学习: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等等?!蓝曦臣那岂不是是蓝忘机的白月光了!?(虽然是骗来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