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去没？”明哲在外面大力敲着玻璃问。
“还有一个呢，你进来她生不下来，得有依赖，在外面等。”齐铭擦了擦手，应道。
“那小巧怎么样了？！”
唐九立马应道，“她没事！”
唐九把孩子抱在怀里逗弄了一会儿，放到香巧胸前，她嘀嘀咕咕地说道，“十斤呐，还说我没给你东西吃，都不知吃什么好东西了这娃儿这么大，早说了吃多了难生，生怕人家不给你吃似的。还有一个可别又是女娃儿了。”
唐九双手合十向天祈祷，“可千万得保佑是个男娃儿，不然生这么多可也养不起。”
香巧压根儿没有力气看大女儿长什么样，她的肚腹迅速瘪了下去，条条肋骨横在胸前，女儿温热地趴在她的胸口，埋着头哇哇大哭，香巧怔愣着看着发黄的天花板，半晌才发觉，怀中这个四肢挥舞有力的大女儿，是她和明哲生命的延续。
她罔顾女儿身上没有清理干净的鲜血，在她额间亲了亲，肚腹却猛然一动，丧失力气的她绷成一条不能打折的线，只轻轻地喊了一声，生殖道口便娩出剩余的胎盘。
和着一大堆涌出的血块，被齐铭用塑料膜包起丢在盆子里。
香巧细弱的双腿仍大张着，一时之间无法合拢。
名字还没取呢，叫什么好呢？
手指理着细软的胎毛，大女儿在她的掌心下安然入睡，唐九准备了红糖水给她喂进嘴里，她侧眸望向唐九，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道，“妈……抱出去……给哥……看看……”
“等看看下边儿这个是不是儿子的吧。”
香巧低下了头，对唐九不再抱希望，大女儿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勾住秦悦的手指，“抱她……去别的床上……我都是汗……脏……”
女孩子，也该被人宝贝，也该干干净净的。
在秦悦抱离孩子的瞬间，肚腹的宫缩发挥着前所未有的动静，热流再次哗啦啦地淌出，任凭齐铭如何叫喊，她都用不上劲，脱力地躺在床上，任由温热的液体一股一股地流出，一股一股的寒风往体内送。
香巧拢了拢被子，觉得好想睡觉。她记不清，已经多久没有睡过整觉。
“小巧，加油。”
明哲的声音忽远忽近，香巧疼得发出一连串的颤音，红肿的眸中含泪。
哥，我真的没有力气。
也没有办法加油了。
“不行，她没有力气了。”
齐铭觉得有些棘手，第一胎个头太大耗费太多精力，秦悦闻言便拿着勺子往她嘴里送些红糖水，可淌出嘴角的比入口的还多，她也有些慌张，“她喝不进去。”
唐九听了也急了，连忙也拿起碗，舀起红糖水往她嘴里送，“你喝啊，你不喝，怎么生，你都没劲儿了！”
齐铭摸了摸她的胎位，正好是头位，便说道，“你们都赶紧喂一些，我要给她推腹。”
香巧只是无意识地吞咽着，嘴唇无力合拢，喝到嘴里也没有味道，肚腹里的二宝迟迟没有动静，齐铭的话语脆弱的神经时刻紧绷着，可她……无论如何都用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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