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8月初 重庆
新秩序事件已经过去好多年,我仍然记得纪昌,三千鸦杀,千里番十郎,尚弥由纪夫。他们如同刻在纪念碑上一样刻在我的心底。
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拥挤的客厅里,客厅茶几上的泡面桶和零食袋没有收,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
电视机里传出体育频道转播CBA 的声音,解说员沮丧地说着:“没有了吴锦硕的江苏队,还能走多远?第一场比赛江苏队就被打出了48:73的落后局面,江苏队的未来何去何从,他们这个赛季能否重返季后赛?”
我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原来电视机昨天晚上就没有关了,我也记不得自己是几点钟睡着的。
摸了半天从沙发底下摸出手机,已经十点半了,方书才打了三个电话给我,我看了看,没有理。
胡郁淑走了好几个月了,我也没有再想她。这几个月我喝醉酒了也不知道该想谁,是白月光,还是朱砂痣。
走进卧室,看着卧室窗外的阳光,我收拾一下东西,把用得到的东西收回去,看着这些不同年代的东西,我的思绪飞的很远。
敲门声把我从回忆拉回现实。我赶紧走过去开门,敲门的是玉儿。
玉儿看着我说:“子豪,走了嘛!去学校领领工资么回宜东了。”
“好的,你和方书才还好吗?”我问。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们两个分手了,玉儿说她和方书才再也不可能了,从初中到现在,长跑了十年还是以失败告终。
玉儿笑了笑说:“没事,管他的,我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他已经在下面了。”
“好。等我把辞职信拿着走。”我说。
“辞职信?我想子豪的辞职信也是很有文采的吧!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写的文章就很好。《致我们搞砸的时光》也是让我为你和胡郁淑感到遗憾。”
“哈哈哈,没什么遗憾的,商业产物罢了。”
“你辞职信写的怎么样,肯定很厉害吧?”
“没有,我就说,杂志社没有给足我泡妞的钱,还剥夺了我泡妞的时间,又浪费了我泡妞的身体。”
“哈哈哈,不错不错。”
“对了,你有没有见到毛雨辰,他今天早上起床就不见了。”我说。
正说着,毛雨辰提着四碗重庆小面走了回来:“哦哟,子豪,醒了啊?”
“你去买早点啊?”
“嗯呐!”
“走走走,先去拿工资!”玉儿说。
“那两个学校的工资确定是拿不到了吧?”我问。
“没办法了,那个狗日的校长现在直接联系不上,应该是跑路了。”玉儿说。
“他妈的,这两年本来就难招,还不给钱,是不是人?”我说。
“招生干不下去了,倘若今年不回去,明年在重庆也不能干这一行了,也只能是遇到要去看学校的学生么送一下。”
“唉!不结工资,我们人力物力都损失了不少啊。”
“是啊,没办法了,准备回宜东吧!”
我们要回宜东了,以后都不回重庆了,毛雨辰来找我玩了两天,也决定一起回宜东。
走到楼下,方书才开着他的桑塔纳,毛雨辰上了方书才的副驾,他这个暑假也帮我们招生。玉儿还和方书才赌气,坐我车上。
自从来到重庆以后,每年这个时候是最开心的,因为可以赚一大笔钱,但今年招生行业不太景气,今年方书才和玉儿也闹了分手,方书才算是亏惨了,原本两个人招到的学生是一起算的,但分手后,一切分开算。方书才才招到七个学生,玉儿和她的团队招了五十多个,我和毛雨辰招了四十多个。
领完钱,我去到杂志社,交了辞职信,辞职信内容如下:
尊敬的领导:
此时辞呈,敬请汝涵。当初公司募才纳新,为嫌弃我才学疏浅,承蒙收留。入职以来,领导厚爱,同事相亲,至今心怀感恩,不敢稍有遗忘。辛勤写作,不求闻达于诸侯,薪酬所愿,只求温饱残喘。欲效犬马以图恩报,时至今日,事与愿违。当坚持孝亲敬老,责任在肩。今日请辞,实属无奈。提携之恩,栽培之情,铭记于心。词不达意,上体见谅。
申请人:许子豪
主管看了以后一愣一愣的,问我:“写些什么啊?为什么辞职?”
“我都说了嘛,你看不懂?”我说。
“看不懂。”
“说简单点就是,你给的这点钱很难让我帮你办事呀!”
“什么?那你滚蛋吧!这个月的稿费也别想要了。”
“忍你很久了!拜拜!”说完我就走了。
回到家后我赶紧收拾东西,打扫好卫生。第二天早上,玉儿把一盒东西拿给我。
我刚要打开看,玉儿就说:“这些东西是胡郁淑的,之前住在一起的时候留下的,和方书才分手后我搬去8019住,发现的 。我想对你很重要吧。”
“扔那里吧。我收的差不多了。”
早上十一点半。
我们出发了,回宜东。
玉儿本身是有车的,但是她的车卖了出去连同我的川崎。加上她和方书才吵架,原本我和毛雨辰一辆车,也变成了我和毛雨辰,玉儿坐在一起,方书才一个人开。
我和玉儿,毛雨辰开累了还可以换一下,方书才只能硬着头皮从重庆一直开车开到宜东。
方书才在路上开得太累,发起了牢骚,说是眼睛涩,想睡觉,毛雨辰为了缓解不必要的吵闹,又和方书才开了一会儿车。
玉儿坐在副驾驶上,和我聊天。
还没开出三个休息站,毛雨辰又回来和我还有玉儿坐在一起。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看着毛雨辰笑了笑。
毛雨辰摇摇头说:“老方疯了,什么都不和我说,说让他静静。”
玉儿白了一眼说:“耳他搓,这里么说着困了,发牢骚,这里么又要让我们给他静静。”
“你和方书才,这么多年了,就真的分手了吗?多大点事?”毛雨辰说。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玉儿和方书才分手的原因在我理解来看是面子问题。
那是几个星期之前的事,帮我们招生的高中生看着方书才和玉儿郎才女貌,非常亲密,都羡慕两个人的爱情。
方书才他们团队的一个女生就好奇两个人是谁追了谁,就去问方书才,方书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在小姑娘面前说:当然是玉儿追了我的嘛!你看看我,有车有钱有本事,像我这种男人谁不喜欢?
青春期的女生是八卦的,而且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穿到了玉儿耳朵里,玉儿也要面子,气得不行,和方书才吵了起来。让玉儿生气的是,方书才打死不承认说过,还因为这件事怼了自己的学生,玉儿气不过,直接提分手。
玉儿坐在副驾驶上,看了一眼后视镜,喝了一口水说:“你知道方书才追我几年吗?”
“从初中就开始了吧,七八年都要有了嘛?”我说。
“我就说,你们啊,被外表迷惑了,方书才这种人看着专情,实际上,打着追我七年的幌子,追了四五个小姑娘。”
“卧槽!真的啊?”我难以置信,看了玉儿一眼,又转过头看了毛雨辰一眼,毛雨辰也愣住了。
“你知道方书才追过秋亚纪吗?”
“什么?”我被吓到了,差点踩了一脚刹车。
“高三要毕业的时候,他写了一封情书给秋亚纪,后来被我发现,毕业吃散伙饭的时候,我就不想理他,他也因为这件事了和我道歉,我也就原谅他了,后来你刚来重庆的时候,他又勾搭上秋亚纪,又去骚扰人家,请人家吃火锅,看电影。我想老秋也是怕影响你们之间的兄弟情了,所以没有告诉你。”
“是啊,她没说。”我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听着这些有点毁认知的事。
“你觉得我和他谁更喜欢对方一点?谁付出的更多一点?”
“玉儿,听你这么问,我想不是他吧?”我面无表情看着前面。
“我一直在给他机会,一直在等他改变,无数次原谅他,他却不知好歹。”
“想不到啊!”毛雨辰叹了口气。
“而且这么多年我一直相信他,相信他会改变,这么长时间我错过了多少比他好的人,他妈的!还说老娘追他,我不要他我也可以嫁给比他有钱的。”
“怎么感觉方书才是自己演戏感动自己啊?”
“是啊。到处说了让人觉得他爱我,实际上呢?”
“是啊。”
“话说你和小胡怎么分手的啊?”玉儿问。
“是啊,你和小胡太可惜了。”毛雨辰说。
说起小胡,我看了看窗外不断流逝的风景,我其实觉得我遇到小胡是幸运的,因为我没能在学生时代挽留住任何一段感情,也没有能力挽留住学生时代的任何一个人。人们都说,女生从大学毕业以后遇到的男生个个都是优于学生时代的,但男生从大学毕业以后就不可能遇到比学校里面好的女生,但是我遇到了胡郁淑,我看着后视镜说:“其实我和她在一起也好,分手也好,都没有明确说过,两个人那个时候恍恍惚惚就在一起了。要分手的时候,压力太大了,把所有不好的情绪都给她。两个人都赌气,一个不理一个,还删了联系方式。”
“当初她回昆明你怎么不跟着回去?”玉儿问。
“唉!那个时候刚刚被‘秋色’出版社聘用,我想着赚钱,想着未来,这是当时没有工作的我的大好机会,要是我这么回去了,那我当初为什么来重庆?”我说。
“唉,你呀,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啊。”玉儿说。
“你们女人不用去考虑未来,考虑买车买房,考虑结婚要多少钱,但是我们男人需要,需要扛起自己的责任。你看人们都说,嫁一个有钱人就是新生 ,这个没错,是真理,但男人找了一个富婆就是新生这种话就是玩笑啊!”我说。
毛雨辰不说话,点了点头。
“遗憾吗?最后没有在一起。”玉儿说
我抽了一口烟:“我觉得我没有什么觉得好遗憾的,一切都还没有注定。她未嫁,我未娶。在我们彼此结婚之前,我都还没有输,来日方长。 ”
“那你好喜欢她啊!这一次回昆明把她追回来吧!”毛雨辰说
“也不是了,就像你对天之弱一样,就是真的不想去开始新的感情了。倘若我和她不合适,我要是重新找一个,更不合适怎么办。喜欢是轰轰烈烈,但是我们马上三十岁了,生活是平平淡淡,爱是理解。”我说。
“说得好。”
“玉儿。倘若还能遇见,我不会让她走了的!”
“此情此景,放首歌吧。”玉儿说。
“放首什么?”
“《一生所爱》吧!”玉儿说。
随着音乐响起,我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玉儿从后视镜看着在我们车后的方书才,看着看着红了眼眶。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晚上我们在休息站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八点继续启程。
毛雨辰说:“玉儿,你是全名就叫做玉儿吗?”
我笑了笑说:“对,她姓玉名儿。”
毛雨辰眨了眨眼睛:“不是吧!百家姓里面有玉吗?”
玉儿笑了起来说:“放屁,不要听他乱说,我怎么可能姓玉。”
“那你叫什么名字?”毛雨辰问。
“复姓上官,名玉。”玉儿说。
“原来叫做上官玉啊,太飒了。”毛雨辰说。
玉儿笑了起来。
我们三个人开车,开得也算快,早上八点钟就到了宜东,我送玉儿回到了她们镇上,又和毛雨辰一起回家。
我们来到了他家小区楼下,把车停去了地下车库。
毛雨辰背着行李,我帮他提着一个手提包。
毛雨辰抬着头看着天上说:“这是我好几年没有回来的家。”
“在几楼啊?”我问。
“一单元7栋26楼。”毛雨辰抱着包,东张西望地说。
“走嘛!回家了。”我说。
毛雨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等我看看啊,我对这里的印象不是这样的,我居然找不到我家在哪了!”
我看了看毛雨辰,他眼里尽是惆怅,不过跟着他瞎绕还是找到了一单元七栋。我们提着行李走进电梯。
电梯里面装潢不错,电梯按键的材质都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记得高一的时候,这边的房子刚盖起来,我家买了以后,这个电梯都还没有弄好,电梯天花板是坏的,四壁贴满了某个超市的传单,电梯地面也是有好多水泥。”毛雨辰抬头看着电梯里的电子屏幕说。
“都这么多年了,现在好多了啊!”我说。
“是啊,将近十年了。”毛雨辰说。
到了26楼,我和毛雨辰走出电梯,来到毛雨辰家门口。
“咦!我家门口的鞋柜和垫子呢?”毛雨辰露出了归家的喜悦。
他摸了摸身上还有兜里,惊慌失措起来:“啊!我没有钥匙啊。怎么办?怎么办?”
我看见门上的猫眼里面有亮光,我拍了拍毛雨辰:“家里是不是还有人,你叫一下嘛!”
毛雨辰赶集凑过去看了看:“咦,难不成我妈回来了?”
毛雨辰说着就按了门铃。
叮咚!
没有人理会。
叮咚。叮咚。
一个中年男子打开房门,仰着头恶狠狠地看着我和毛雨辰说:“你们两个要干嘛?”
我闭着嘴看着眼前这个头上没有毛的糟老头,小声说:“毛,这个是你什么亲戚?”
毛雨辰眯着眼睛还在辨认着这个男的是谁,看了半天,终于辨别不出来,只好开口:“我是毛雨辰啊?你是?”
“我不知道你!我是这里四年的老住户了!你要干嘛!”老头说。
“这里是我家啊?”毛雨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也是。
毛雨辰把头伸进去看了看屋里,看见了一些火影忍者,海贼王的海报。
“那不是我之前贴的海报吗?”毛雨辰问老头。
老头说:“你之前贴的?你家是之前住这里的?”
毛雨辰说:“是啊!”
“小伙子!你爹已经把房子卖给我了。我住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才知道?你小子不会是去坐牢了吧?”老头看着我们说。
“你!”我听着就来气。
毛雨辰拉住我说:“算了算了。走吧!”
老头走进屋里,毛雨辰对老头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和毛雨辰趴在28楼的阳台上,看了好久的景色。
“喂!爸!怎么宜东的房子你都卖了!唯一的家都没有了?”毛雨辰拿着手机沮丧地说。
“唉,之前公司破产了,到了广东以后,能卖的东西全部都卖了,不好意思啊,没和你说,也是我去了广东以后买的了。”电话里的人说。
毛雨辰想开口说点什么,好几次吸了一口气,又还是叹了出来,什么都没有说。
“你怎么回宜东了啊?”电话里的人说。
“我从小就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当然要回来了。”
“那不行就去你叔那里住,他那里宽,也只有他和你小姨住在一起。”
“唉,行吧,挂了,你照顾好自己。”
毛雨辰挂了电话,我们站在26楼抽了一根烟。毛雨辰说:“我想起当年我家刚刚搬来这边,我有了我自己的房间,我想着我要贴好多海报,我要买好多手办来装饰我的房间,我们两个一起去富华,买东西,认识了林娅可,接触了二次元,听闻了新秩序,到现在,别说林娅可,二次元,还有我新秩序那无人记得的名字,就连我的家,都没有了。”
我拍了拍他,心里面也不好受,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我把他送到宜东县中心的粮食局他叔叔家,我也回去了。
父亲和母亲看见我回来都非常高兴,我放下我的行李箱,赶紧打开分发礼物。
“爸,子杰呢?”
“初三了,在学校呢!他们开学早,等着晚上他回来呀,肯定也是激动坏了的!”母亲说。
“好嘞,这一袋零食都是他的,还有几本书,我相信他会喜欢。”我低着头翻着东西,把零食提给母亲。
“爸,买了两双鞋给你,这个软,穿着舒服。你看看合不合脚。”我说。
父亲笑着接过鞋子说:“我的何必买啊,够穿,实在不行把你的不用的鞋子缝缝补补给我就行。”
“说什么呢!怎么可以。对了,还有两条烟,你拿着。”我说着又把烟递给父亲。
“好好好。”父亲笑得眯起眼睛。
“来,妈,这几件衣服都是你的,还有这个擦脸的,之前我前女友买了说拿给你的,补水的。”
“啊,是啦是啦。省着点啊!”
“是啦,妈,对了,我奶呢?”
“你奶还在睡觉呢!老了腿脚不好,耳朵也不好,走路慢。”
“没事,这次回来我不走了,等着我以后牵住她去外面走走。她的补品,等她醒了拿去她房间。”
“好,我儿子啊,个个都挂着。”
“那你女朋友呢?”父亲问。
“分了。”
“啊!怎么就分了,不是好了好久了嘛?”
“说来话长,晚上喝酒,边喝边聊,哈哈。”
“唉!”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个头发长了啊!哪天把它剪短一点,还有这个胡子,比我都长。”
“好,等我晚上去。”
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因为店里没有人看着,我就骑着电动车去街上绕了一圈,然后去店里守着。
小店还是和当年一样,门口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随时沏有两壶古树茶,放着两包软99。
我和父亲在店门口坐着,无话不说,说着我这几年在外面的经历,听着父亲说着家常。
子杰是走读生,下午要回来吃完饭,因为店里没有厨房,母亲从街上买了烤鸭,烤鱼,猪头肉,周黑鸭,卤菜,店门口的桌子上都是大鱼大肉。我看着时间差不多,就骑着小电动去接子杰回家吃饭。
五点半放学的子杰我硬生生等到了六点钟才回来。他穿着莫兰特的球衣,喝着矿泉水走出来,看见我有被吓到。
“哥!你怎么回来了?”
“哈哈哈,打球啊!赶紧回家吃饭了。”我说。
“什么事让你过年不回来,现在回来啊?”子杰似乎因为我过年没有回来有点赌气,不过他是小孩子,我不想和他计较。
“以后我都不出去了,安安稳稳在宜东陪你啦。”
“给我买东西!”子杰坐上电动车,和我一起回去。
五六点的人民路还是很热闹的,有推推车卖水果的小贩,卖烤鸭的大叔,买菜的行人。
我和父亲坐在餐桌前,倒了两杯酒,喝了起来,母亲和奶奶都因为我的回来而喜笑颜开。
子杰因为要上晚自习而不停地往嘴里扒饭。
“子杰,我当年打篮球也像你一样,中学时期真的是篮球和晚饭不可兼得。”
子杰有点狂,小孩子年轻气盛,有点像当年的何凡,他看着我,拍了拍身上的莫兰特球衣说:“我打球很厉害的哦!你打得过我吗?”
“哈哈哈。你先打赢你表哥何凡吧。”我说。
“切,我才不怕呢!他大学毕业以后工作都没有。”子杰说。
“是吗?爸妈?”我问。
“健身房里面,健身教练,谁告诉你没工作的。”我爸看着子杰说。
“子豪,这次回来你要做什么工作啊?”母亲问。
“我还没想好,这几天看看吧,创个业什么的。”
“哦哟,还想创业,我们这一家子都没有谁想过。”母亲说。
“管他的,管他的。子豪现在有本事了,车也有了,还给我买了好多东西。”奶奶眯着眼睛说。
“哈哈哈,是的,奶奶。”
“我跟你说说子杰他们班主任,徐老师,徐瑞恒,那个是年轻有为啊!比你没大几岁,工资又高,平常课也不多,周末可以休息,寒暑假都有。人家暑假结了婚,他老婆什么都不用做,就在家里闲着,生活都是滋润得很。”母亲说。
父亲和我碰了杯说:“人比人,有什么好比的!对吧,儿子!”
我点点头。
子杰说:“我们班主任他媳妇,学法律的,天天都是在家闲着。”
父亲说:“那你也回来闲着嘛!小娃娃什么都不知道。”
“马上25了,差不多也该结婚了,子豪。”母亲又着急起来。
“是啊,子豪,结婚的事,差不多还好好想想了。”父亲也说。
“我一个朋友她女儿,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了,以前也是在重庆读书,学医的,现在也是没有男朋友,我说介绍了你们两个认识认识?”母亲说。
“算了算了,我喜欢哪个我心里知道,我还没有到要靠相亲找对象的地步。”我说。
“是啦是啦。你奶奶还等着抱孙子呢!”父亲开玩笑说。
“放心放心,抱两个嘛!”我说。
“是啦。子杰到时候帮你哥哥带孩子哈!”奶奶说。
子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亲,说:“那我还要帮我家带的嘛!”
我们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我说:“大哥,你是想高中就当爹啊?”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店门口,准备关门,我抽着烟,看着人民路两边的树,想着胡郁淑,我不知道我们还遇得到吗?倘若再遇见,我们还自由吗?
晚上回到家,门外传来王林叫我的声音:“子豪!子豪!小豪豪!”
我在卫生间里上着厕所,听见王林的声音,我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那些友情岁月又出现在眼前。
陈俊源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我感觉那一刻,我回来了,我还是那个我,宜东还是那个宜东。
欲买桂花同载酒,邀少年,四方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