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因为早上那个没做完的梦郁闷了一天,由于要等着魔尊约见,他哪里都不能去。又由于确实无事可做,他就更加耿耿于怀那个没来得及做出来结局的梦。他也数次想抱着晚宁再睡一觉,把那个梦做完整,可惜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墨燃做的梦很伤心,很逼真,逼真到仿佛他就是梦中人……
在梦里,宋秋桐是他的皇后,趁他去阴山楚晚宁也被他关在水牢那几日……
那卑贱的女人对楚晚宁用了刑,拔指甲,十指指尖都钉了荆棘刺……
那贱女人好狠毒的心,而自己也好可恨,自己居然说那贱人干得好……
在那个让墨燃崩溃到绝望的梦中……
楚晚宁水牢拔指甲后昏迷。
墨燃搂着宋秋桐离开了水牢,心中一片迷茫,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揪心。
他看着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如鸟般乖巧的女人,心里忍不住的燥郁,但又无法厌恶她那张脸。
他唤过刘公,吩咐他去放了楚晚宁,送回红莲水榭,召医修给他疗伤。
怀里的女人在他看不见她脸色的时候咬了咬牙,却不敢说出心中所想。
她还以为这次心愿能够达成,自己的富贵里再也没有那颗眼中钉硌着了。
刘公走到无人处叹了口气,只领个陛下的口谕,只怕是一时半会儿那个落难的白衣仙人儿得不到什么像样的救治。
那惯会投机取巧、欺上瞒下的庸恶妇人,一颗心除了媚主,早就没了人性。
那医修也都是寻常人的一条命而己,一个是协理死生之巅的鸡窝里飞出的皇后,一个是落架凤凰不如鸡的囚奴,如何做才能活得长久,只要不傻都知道如何选择。
刘公只领出个学徒模样的医修,到了红莲水榭,手法很笨拙粗劣地给那榻上疼得昏迷的神仙人儿拔了刺,上了药,包扎了伤口。
那人儿被痛醒了,一双清澈的凤眸静静地看了一眼榻前忙碌的少年医修和白发老奴。
清雅悦耳的声音响起:“多谢……”
少年医修闻声呆了一下,他想起来红莲水榭路上偶遇那皇后出行,他来不及避让,被随行那待卫狠踹了几下,跪了很久。
那女人美则美矣,比这位受伤的人,却是云泥之别,一个象是倚门卖笑的头牌,一个是九重天上的北斗星君。
这踏仙君眼睛瞎了哟。
白发老奴眼睛含着泪,温声安慰着:“您醒了就好,这孩子治疗的用心,药也用上了,您很快就会好的。”
楚晚宁痛得脸色苍白,仍用力把唇角向上挑了挑,反过来安慰老人:“刘老,我没事,您老不必忧心,很快就好了。”
少年医修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他虽学艺时间不长,医术尚粗浅,却也知眼前这人的伤已入骨髓心脉,余生皆会受牵累,再也不得好了。
那女的真狠,帝君也狠,那两口子都像野狗,更像魔鬼。
这样的神仙人物,落入了那样的恶人的恶心的巢穴中,被糟践是难免的。
这样的相貌,这样的周身气度,定是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性,为何忍辱忍痛在这狗窝里苟活呢?
也许只要是人,在这红尘中,都有种种放不下、舍不得和不得已吧。
唉!可惜了这样如玉如琢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