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春,裴温郁以御安国大皇子的身份降临于世,众人欢喜,皇宫内一片祥和。
皇帝十分喜爱这个和自己眉宇间有几分相似的孩子。
可没过多久就发现,别的孩子刚出生十分闹腾,而小裴温郁却安静的可怕。
别人逗他也不笑,他只是死死盯着,又黑又大的眼眸盯得人背后一阵发凉。
抓周时,满地的东西,小裴温郁直盯着远处的三把刀剑。
结果又是让人充满寒意,三把剑,其他两把都是刚铸造成的新剑,但他却偏偏抓着那把杀戮剑。
那把剑是一位大臣开玩笑,把身边将军杀敌护国的剑放了上去,还是在最远处。
要知道,杀敌护国的剑上沾满了无数敌国人的血。
原本期待的皇帝瞬间大怒,把那开玩笑的大臣拖下去解决了。
因为一场闹剧,皇帝觉得第一次的抓周不算,就让裴温郁再抓一次。
原本要抓武书的小裴温郁,突然转变了方向,抓了旁边一枝刚结着花苞的桃花枝干。
这是宫里第一朵桃花花苞,也是鲜少可见的七瓣花。
桃,有自由,不被束缚,且充满无限生命力之意。
虽寓意好,但这并非皇帝想要的。
皇帝裴风渊皱眉,若身为太子,心向自由,不喜言表,自然不可。
他打算立裴温郁为太子的心思又淡了几分。
后来,裴温言出生了,皇帝大喜,当即立了太子。
顿时,裴温郁成了笑话。众人虽不敢表现于面,但背地里已经把裴温郁说的连蝼蚁都不如。
连宫里的下人都对他肆无忌惮几分。
而皇帝皇后也因裴温言的出生,没有顾及到裴温郁的处境和感受。
裴温郁不恼,他才六岁,一个初成思想的年纪。
寒冬,他独自一人住于皇子府,起居也不许人伺候,只留了一个公公跟随。
刚踏出门,就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等在门外捧腹大笑般用着蔑视的眼神嘲笑他。
裴温郁身边的公公也不敢惹那些王爷之子、大臣之子,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观。
真讽刺,明明裴温郁这个大皇子更有权利。
他板着脸,一副老陈的样子,无视一旁几个孩子的嘲笑声走过。
一个大胆的孩子一下就把他用力拽住。
他一个不稳栽倒在地,孩童们的讥笑声更大了。
裴温郁轻轻皱了皱眉。
而那个公公已经偷偷退场。
裴温郁撑着地站了起来,一旁的小孩见他一声不吭好欺负,就与他“玩闹”起来。
人性当真本善?
裴温郁眨了眨空洞不已的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看来书上错了。
谁都不知,这个一言不发受欺负的孩子,正在默默策划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嗯,只是孩童罢了。
才怪。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娇柔而又坚定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小裴允有些气喘吁吁得跑过来,“欺压大皇子,该当何罪!”
裴允身边的丫鬟立刻道“回公主,死罪。”
顿时,一帮正玩闹起劲的孩童面露恐慌,匆匆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