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想昨晚还看到疯子呢,怎么就死了,他一连隔了好多天都再没有去钓鱼,直到又揭不开锅了,这天他已经饿了一天,整个人都虚浮浮的,离稻米成熟还早着呢,村里人都是普通人,一穷就都穷,借都借不来粮食,没办法,他只得硬着头皮又去那里钓鱼。
这里一看就没有人来钓鱼,草都长得一人高了,他慢慢的踩出一条路,又在上次那里坐下来,摆好钓杆。
来的时候是中午,可是他一直钓到下午也没钓上一条像样的鱼,看看木水桶,桶的底部一群手指长的鱼在桶里安静的挤在一起。这些鱼太少,拿回家还不够塞牙缝呢。
望着西沉的落日,他咬了咬牙继续掉了起来,天黑后,他从水桶里拣了几条小鱼剖开,点了一堆柴禾烤了吃了,鱼肉很少,刺很多,他的肚子越发的饿了。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深夜,突然他感觉有鱼咬钩了,他麻利而熟练的拉起鱼钩,一团黑影浮出水面,看样子足有一人那么大,他忙用力扯钩,啪嗒一声,吊线断了,他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功夫白费了。
一股臭味在四周围弥漫开,他只觉得脸上沾着东西,黏黏嗒嗒的,用手一摸,这东西挺臭的,跟他刚刚闻到的臭味一模一样,那团黑影还在水面上,他本能的去抓,这一抓,那东西就烂糊糊的沾了一手,而且臭味更浓了,他在水里洗了洗手,拿了根火把一照,吓得跌进河里,他一阵乱扑腾,好不容易抓住河边的杂草爬上岸,连水桶也不要,就不管不顾的跑了。
跑出去很远,他还在好抖,他的脑子里总是挥散不去,看到腐尸的那一幕,全身上下肿成一团,只一双眼睛像鱼眼一样,黑白无光的盯着他,说不出的诡异。
大春是在第二天上午,在村口的一座风车下面发现的,那时的他浑身抖成一团,嘴唇发青,脸色发紫,双手抱着胸,嘴里不停的说胡话,直到村长派人请来郎中。
村里只有一位会医的郎中,她是一位老奶奶,她不是正统的医女,而是属于巫医。她一来,看了一眼大春,就说大春是中邪了,只见她掏出一把银针,在大春的身上快速的扎了几针,过了没一会,大春的喉头一阵痒,从嘴里吐出一些黄绿色的液体,那液体中还夹杂着一些蠕动着的白色虫子。
接着老奶奶,又拿出一把银质小刀,她在大春的胸口上划了一道十字,皮肉外翻,却没有流出一滴的血,老奶奶眉头一皱,拿出一只蜈蚣,也不用念咒语就见到蜈蚣迅速的爬进大春的胸口里。
隔了一会,蜈蚣钻出来,他的身体比进去时大了一倍,像是很满足,又钻回了老奶奶的袖口里。
老奶奶见蜈蚣出来,用火把刀烧了一下,从大春的胸口处,挖出土豆那么大一块硬包。老奶奶把硬包丢进火里,随着温度的升高,硬包碰的一声炸开了,里面竟然是黑色的灰末。
老奶奶净了一下手,在大春的胸口上涂抹了一些草药,伴随大春啊的一声惨叫,终于清醒过来。
“我怎么在这里?”大春又问:“你们怎么都在?呀连村长都在呀。”
“大春你怎么回事?”村长问:“早晨柳嫂子去地里干活发现了你。她说看见你在这里转圈,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看样子撞邪了,就把我们大家都叫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