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啊?”太巳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了两下眼,不出一言。倒是雾雨很是大方得体:“邝姑娘,又见面了。”
他喊她姑娘!润玉心里很是不爽,但丝毫未露出破绽,反复检查了一下仪容仪表,才撩袍进去。
今天的润玉是格外动人的。月牙白缎面,银细闪暗纹,不似朝服般繁复刺上了栩栩如生的龙,似多了几分平淡返璞之意。腰间盘着双龙戏珠的纹样,又提供了来者尊贵的身份;不然邝露大抵会把他认作当年如朗月清风的夜神。
行过礼后,润玉浅笑:“各仙家无需客气,本座不过是竞争者中的一个。”
不知怎的,邝露被他的笑迷住了。那种笑既不是帝王冷酷的假笑;也不是做夜神时曲意奉承的苦笑;而是初见惊鸿一瞥的、真实的笑容。不疏远,不虚伪,一如他的白衣,皓然一色,无任何杂物。一切,刚刚好。
这是……水蛇的味道。润玉心下了然,雾雨不过是彦佑派来气他的而已。那就别怪我反戈一击了……
(二)
次日,天帝下旨纳太巳仙人千金邝露、洞庭水君圣女锦玉为天妃。
得知这个消息,彦佑十分鄙夷:“那洞庭水君倒是会取名字,锦觅和润玉,锦玉!这是活生生把自己女儿当成了替代品。”
“人不光名字像,长得也像。”邝露边喝茶边聊天道。
彦佑把后半道圣旨说了出来,邝露的茶杯应声碎地:“彦佑君你没搞错吧,我?天妃?”
“你可愿?”润玉走了出来,抬手把残局收拾干净。彦佑知趣的退了出去。
可愿?我又如何是好呢?这些天你对我的温柔以待,几乎要把我陷进去……可爹爹他自是不愿让我与人共夫的,两难之中让我迷失……那天爹爹的话历历在目:“露儿啊,宁愿养小猪,不与人共夫!雾雨多好啊,不一样是个翩翩少年郎,还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若是同意,爹爹拼了老命也要毁了你和陛下的婚事!”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是多么盼望啊!可那人再美,又怎比得上我心中的龙?龙和蛇本就是两物,又怎可相较?
“邝露,自是愿意的。”
“好。”无需多言,润玉唇畔向上一扬,笑得灿烂。
对不起,爹爹,让你失望了。
(三)
封妃大典如期举行。
宴上觞光交错,好一派热闹的景向。
用星耀染的银带挂满了殿堂,玫瑰花瓣从天空撒下,地上铺满了薄薄的一层。两只青鸾鸟盘旋在空中,发出优雅的啼鸣。
但邝露似乎并不感兴趣,只是透过珠帘悄悄的瞄锦玉,心里升起一丝希冀:陛下与她素未谋面,今日要么处理公事,要么应该会来我房中吧。想着,她就露出了开心的笑脸。
即日晚。
他没有来。也好,公务繁忙,实属正常。邝露宽慰着自己,又问道:“陛下可是处理公务去了?”
“这……”婢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没有……陛下他……留在锦妃那里了。”
“知道了。”她还是不争气地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