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魏无羡将两道传讯符分别打给蓝景仪和金凌,命其二人带着素墨即刻返回小院,并严令四人不得外出,同时严禁任何人探访。
其二,蓝忘机将传讯符打给蓝思追,令其召集掌罚的蓝氏门生尽快疏散围观人群,但是严禁任何人离开云深不知处,尤其是各家嘉宾修士。
其三,蓝忘机将传讯符打给蓝氏大长老,要求其率各位长老加固云深不知处的结界,严防任何人突破结界,私自下山。
蓝氏门生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围观人群就被疏散一空,忘羡二人得以进入命案现场:蓝译的新房。
魏无羡走到门口还能听见从房内传出来的压抑的哭声,自然而然以为是悲痛欲绝的蓝译,结果一走进去看到的却是一陌生青年男子抱着身着大红嫁衣的韩烟翠坐在地上,低声饮泣。
魏无羡有些不解,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蓝忘机。
蓝忘机对上了魏无羡的眼神,魏无羡便立即知道蓝忘机也不认识这青年男子。
“忘机,阿婴,你们来了!”蓝曦臣看到忘羡二人,忙迎了过来,说道。
“兄长!”忘羡二人向蓝曦臣行礼道。
“不必多礼!你们回来就好!”蓝曦臣道。
新房内红烛高照,亮如白昼。
魏无羡环顾一周,才发现屋内的人不少,其中还有些很年轻的陌生面孔,想必是闹洞房的各家修士,而蓝译则坐在红得似血的婚床边上,两眼发直,呆若木鸡。
蓝忘机走到木然坐在椅子上的蓝老医师跟前,施礼道:“还请老先生节哀。”老医师怔了怔,抬眼看了看蓝忘机,说道:“忘机啊,这可如何好啊?我如何向阿译的父母亲交代啊?!”
蓝译幼年丧母,十五岁的时候父亲又意外去世,之后便与蓝老医师相依为命。
老医师好不容易盼到蓝译长大成人,眼看着孙儿就要成家立业,却无端端地飞来横祸,新婚之夜孙媳惨死,这确实是对老医师造成了沉重的一击。
蓝曦臣闻言立即走了过来,说道:“老先生,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查明真相,以告慰韩姑娘在天之灵。”
蓝忘机问道:“兄长,韩宗主?”
“已经发传讯符通知了。”蓝曦臣答道。
魏无羡也向蓝老医师行了一礼,问道:“老先生,这里到底发生何事,还想详细告知。”
老医师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思追一直在场,要不还是让思追跟你们说说吧。”
蓝思追忙走了过来,向各位长辈轮番行了一礼,方说道:“整个婚礼过程都很顺利,到最后闹洞房的时候都好好的,但是等大家都退出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听到蓝译一声惨呼,等我们赶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蓝译抱着韩姑娘坐在地上,那个时候韩姑娘就已经……”
魏无羡问道:“所以你们也不知道韩姑娘因何而死?”
蓝思追道:“我们问了蓝译,蓝译已经被吓得痴傻了,反反复复只会说‘合卺酒,合卺酒’,我们就猜想应该是他们二人喝了合卺酒以后出的事情。”
魏无羡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合卺酒里下毒?”
蓝思追道:“目前还无从得知,酒杯封存了,待查。”
魏无羡凑近一步,指了指地上的青年男子,低声问道:“你方才说你们进来的时候看到抱着的韩姑娘是蓝译,那现在这位是?”
蓝思追道:“这位是韩姑娘的兄长,韩剪云。”
魏无羡奇道:“韩姑娘不是独女吗?何时有了兄长?”
蓝思追道:“据说是韩姑娘的表兄,随母姓,因其父母早逝,韩宗主就将人接到韩氏养着。这一次韩姑娘大婚,韩公子作为兄长带队送亲,随人来到了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对了,合卺酒何时送到洞房来的?”
蓝思追道:“闹洞房的时候就已经在了。”
魏无羡道:“那有可能在酒里下毒的人就太多了!准备酒的是何人?进过洞房的人有哪些?这些都有查吗?”
蓝思追道:“方才宗主已经吩咐下去查了。至于闹洞房的人,都在这里。”
魏无羡视线又在屋内扫了一圈,不禁有些头大,这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十几人之多,这该如何查下毒之人?
皱了皱眉,魏无羡走到蓝忘机身边,与人好一阵耳语。
蓝忘机频频点头,而后走到蓝曦臣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蓝曦臣便扬声说道:“蓝氏门生都回房休息。因情况特殊,各位宾客还请暂留云深不知处小住,待查明真相以后再行下山。得罪之处,敬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