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蓝曦臣便来到了静室。
因魏无羡离开蓝忘机就会惊恐不安,蓝曦臣就干脆主动到静室找蓝忘机,趁着魏无羡还睡着,告知蓝忘机他在禁书室的发现。
“忘机,你可曾察觉叔父这一次在魏公子一事上的反常举动?”蓝曦臣问道。
“不似往常。”蓝忘机答道。
“嗯,如若是以前,叔父定会大发雷霆,对于魏公子,重则戒尺,轻则罚跪。但是这一次,不仅没有任何责罚,还格外随和,对魏公子也是关心备至。你可曾想过是何原因?”蓝曦臣问道。
“倒未曾想过。”蓝忘机一心扑在魏无羡身上,确实无暇关心其它。
“我昨日翻阅‘异兽志’,虽未曾查到怯懦兽的相关记载,但是书中记录另一种妖兽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蓝曦臣道。
“愿闻其详。”蓝忘机道。
“‘中其毒者或亦沾染其妖性’。”蓝曦臣道。
“兄长的意思是魏婴可能沾染了怯懦兽的妖性?”蓝忘机道。
“恐怕的确是如此。据你描述,怯懦兽善于用胆怯的目光蛊惑人类,软化人心,诱使人类落入陷阱。我就想,魏公子中了怯懦兽之毒,怕不仅仅是变得胆怯,他的眼睛恐怕也有了妖性。”蓝曦臣道。
“所以昨日叔父是因为与魏婴对视而变得柔和?”蓝忘机道。
“只能如此解释。”蓝曦臣道。
“那这妖性也应该无妨吧?只是软化人心而已。”蓝忘机道。
“嗯,我也觉得无大碍,不仅无碍,对于魏公子还有可能是一种保护,使得见到他的人不忍伤害他,这就可以让他少受一些惊吓。”蓝曦臣道。
“嗯,如此便好。还有十日,愿魏婴能平安渡过。”蓝忘机道。
“会的,现在大家都了解了他的病症,自然会小心对待。”蓝曦臣道。
到了第六日,怯懦兽的毒性发作貌似到了高峰期。
蓝忘机原本还带着魏无羡每天出去散散步,但是自从魏无羡把后山的兔子看成狗以后,蓝忘机就把人关在静室,禁止外出了。
魏无羡并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多严重,对于自己被软禁很有情绪,很是委屈,看向蓝忘机的眼神也自然是能将人融化无数回。
但是蓝忘机不是蓝启仁,尽管忍得心脏一阵阵难受,蓝忘机还是硬下心肠,绝不允许人出静室半步,魏无羡只好把哀怨的眼神送给了每天来看望他的小双璧。
完全不知情的小双璧每看望魏无羡一次,就会回去拿点东西过来送给魏无羡,因为他们总是觉得魏无羡实在是太可怜太遭人疼。
每次与魏无羡对视一眼,就觉得亏欠他良多,不赶紧送点东西给他,自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蓝景仪尤其如此。每次见完魏无羡,就忍不住红着眼眶回去翻东西,到后来实在是没什么可送了,就专门跑到彩衣镇上,花光了一个月的月钱,买了二十坛天子笑,冒着罚抄家规的危险,偷偷送到了静室,才总算是换来了魏无羡开心大笑一回。
第八天,江澄陪着金凌夜猎路过云深不知处,就顺道进山看望一下魏无羡,结果还没到静室就遇到了抹着眼泪的蓝景仪,忙一询问,才知道魏无羡又病了。
江澄很是烦躁,问是什么病,蓝景仪也不是很清楚,就说是惊吓所致。
江澄一愣,随即心里大骂,好你个魏无羡,真是越活越没出息,居然会因为惊吓而生病。之后就气势汹汹的跑到静室去质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横行无忌的夷陵老祖吓到生病。
“魏无羡!”金凌在静室门外大叫。
魏无羡听到金凌的声音格外高兴,没征得蓝忘机同意就很欢喜地开门迎接。
“金凌!你来了!”魏无羡兴奋地打招呼。
“魏无羡!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居然还有你怕的东西?!”江澄猛地从金凌身后蹿出来,声如洪钟。
魏无羡吓得一个激灵,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慢慢地居然变得水盈盈,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看得江澄先是一愣,继而呆怔,随即大吼一声:“蓝忘机!你对魏无羡做了什么?!把人欺负成这样!”
蓝忘机从魏无羡身后挪出来,满脸寒霜地瞟了一眼门外的两个人,一手揽过魏无羡往后轻轻一拉,一手“砰”的一声把门合上,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面对门板的江澄和金凌。
江澄在静室吃了个闭门羹,这倒是小事,反正与蓝忘机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但是魏无羡不能这样受委屈。
什么样的魏无羡他没见过?贱贱的,傻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无礼的,邪魅狂狷的,疯狂绝望的,都是魏无羡,就是绝无可能是委屈扒拉的,可怜又无助的魏无羡。
定是那蓝忘机做了什么让魏无羡无法忍受的事情,才会让魏无羡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