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拜结束,魏无羡已经伏地痛哭不起。
蓝忘机也不去搀扶,只是让他尽情发泄,而自己则在一旁喃喃自语:“母亲大人,螣蛇已除,由魏婴亲手刺其命门致死,希望能以此解开魏婴心结,也能告慰父亲母亲在天之灵。”
“母亲大人,您信任阿湛,阿湛必定不负所托。”
“阿湛、阿婴恭送父亲、母亲大人!”
说完便又拜了三拜。
魏无羡哭到全身瘫软,最后被蓝忘机抱着带回了客栈。
回去以后情绪也一直很低落,沐浴、就寝都闷闷的一言不发。
两人躺到榻上,蓝忘机把人搂住怀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给人一个自己调整的空间和时间。
就在蓝忘机以为怀中人快要睡着的时候,那人开始说话了。
“蓝湛,你说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魏无羡问道。
“魏婴,螣蛇已死,一切都已成为往事,多思无益。”蓝忘机决定不顺着魏无羡的思路走,否则魏无羡会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魏无羡声音又有些哽咽。
“知道又如何?你能有何改变?”蓝忘机狠心说道。
魏无羡一愣,良久,方泣声道:“我就是想,就是想那螣蛇那般凶残,我爹娘死得必定是万分痛苦……”
“又如何?螣蛇尸身就在乾坤袋里,你现在即便是将它碎尸万段,又能改变什么?”蓝忘机觉得自己异常心狠,但是对待始终转不过弯来的魏无羡,可能只有下此猛药才能有点成效。
魏无羡闻言抽泣声更甚,半晌,蓦地从蓝忘机怀里挣脱出来,端坐在榻上,哭道:“蓝湛!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已经没有爹娘了,你还这样凶我……呜呜呜呜……”
蓝忘机也翻身坐起,说道:“我要如何对你?我有哪句话说错?”
“你……,我这样不开心,你就不知道哄哄我,呜呜呜呜……”魏无羡只觉委屈。
“要如何哄你?哄你你就开心了吗?”蓝忘机说道。
“你都没哄过!你怎么知道哄不开心?!”魏无羡大声叫道。
蓝忘机愣住了,细想一下,好像从不吉山上下来以后确实没有好好哄过魏无羡,只是一味地让他自己调整。
魏无羡不说话自己也就不说话,魏无羡说话了自己就开始说狠话。
一想到这里,蓝忘机觉察到自己犯了大错,赶紧凑过去把人一把抱住,说道:“魏婴!我的错!你不要难过了!”
蓝忘机一认错,魏无羡就觉得更委屈了,泪珠子如雨点般落下,哭得肝肠寸断,边哭边叫道:“我知道很多事情无法改变,可是,可是我心里难受就不行吗?我爹娘被那螣蛇害死,我方才也差点死在它手里,我害怕不行吗?我不怕死,但是我死了你怎么办?!我爹娘死了,留我一个人;我若是死了,留你一个人,我想想就觉得难受,不可以吗?呜呜呜呜……”
蓝忘机惊慌失措,将人搂得更紧,说道:“魏婴!我的错!你可以难受!”
于是,魏无羡的注意力成功地从父母的死转移到对蓝忘机的谴责上。
这就好办多了!蓝忘机抱紧魏无羡,长出一口气,心头如同卸下大磨。
蓝忘机的认错加安抚是很有成效的。
待魏无羡哭够了,两人便又躺下,魏无羡又窝进了蓝忘机的怀里,开始唠唠叨叨。
“蓝湛,我是不是很讲不道理?”
“无妨。”
“蓝湛!你的意思是我确实不讲道理,但是你不介意?”
“我失言,你没有不讲道理。”
“哦。蓝湛,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
“何事?”
“你的灵力何时这般浑厚?设了那么大的结界也丝毫不影响你与螣蛇打斗。”
“结界乃昨晚所设,我有一日时间恢复。”
“你是说你趁我睡着了一个人跑到不吉山去设结界?!”
“嗯。”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不危险,我御剑到不吉山上空设结界,螣蛇毫无察觉。”
“哦,那还好点,但是以后不可以一个人行动!”
“嗯。”
“还有,那敷仙网,你从哪里弄来的?我记得我们乾坤袋里没这么大敷仙网啊!”
“夷陵离莲花坞很近,我让江晚吟连夜送来。”
“啊?你联系江澄了?”
“嗯。”
“蓝湛,委屈你了。平日里你都不爱搭理江澄的,为了我……”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
“哦。蓝湛,这一次夜猎我表现很差劲,若不是你……”
“不差,你我配合很好!”
“蓝湛,要实事求是!”
“是事实!换位思考,我可能还不如你。”
“蓝湛,你怎么这么好?我怎么做你都说好。”
“事实如此。魏婴,你是否想去莲花坞?”
“想去的,想去告诉江叔叔我们斩杀了螣蛇,也想见见师姐,还有虞夫人。”
“那明日便去,可好?”
“好。蓝湛,谢谢你!我有时候想,若是没有你,我这一世……”
“魏婴,不会没有我,我永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