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闩好木门的同时,秦愿鬼鬼祟祟地趴在门上,小心翼翼从门缝看去,一套动作在齐邪心眼里都显得特别做作滑稽。尤其是她弯腰贴在门前,左右探头的可爱模样,直接引得齐邪心憋笑不止,用手轻轻拍了下她的柔肩,杨起下巴:
“喂,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花里……”
还没等他说完,秦愿就一个反身,右手捂在他嘴上,褐色双眸可怜巴巴注视着他脸庞,眼里满是恳求地小声嘟嚷道:“邪哥哥~别告诉他我在这里好不好?”
搞什么?这家伙……什么事情吓成这样?
齐邪心无语地白她一眼,拿开她的手就想开骂。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秦宇狄那粗鄙又愤怒的叫嚣:“该死的臭丫头!翅膀长硬了是不是!竟敢在客人面前甩脸色!你别让老子逮到,不然一顿鞭子抽死你!”
说着,他礼貌地走到院里那栋小房子外敲了敲房门:
“贤弟,你有没有看到舍妹啊?”
屋里秦愿正死死抓住齐邪心的手,望着他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
这两个家伙……
分明是在演戏嘛~
哪有这么凑巧的剧情?难道秦宇狄不放心我的说法,打心里想以这种方式让我妥协了吗?
但见秦蜜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装蒜,齐邪心只好沉下心来,放下偏见大致推测了下秦愿这些年来的遭遇。
的确,从秦愿刚才端茶的表现来看,她受委屈的可能性要高的多。
想到这,齐邪心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对门外喊道:“大哥,秦愿她不在我这里。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我都会在这里面闭关修炼,以此顿悟,烦请大哥不要打扰小弟!”
“好!那愚兄便先行告辞了!祝贤弟早日顿悟,好寻来广纳贤才之妙计!”说罢,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离,慢慢消失在了院中。
感受到秦宇狄已经走远,齐邪心无奈松开了秦愿那双满是冷汗,且关节处还有不少厚茧的小手,宠溺地帮她擦拭掉眼角泪痕:
“傻瓜,他这样子气愤你,你为什么不跑啊?”
“你还说呢!”
秦愿嘴巴嘟起来,“哼!”一声,将头别到一边去:“能跑到哪去?一不会打架,二不会卖艺,难道跑到妓院去卖啊?”
“好提议!”
“你滚!”
秦愿气呼呼地捶一下他的胸口,撸起他的袖子就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啊——!嘶~”
齐邪心强忍巨疼,咬牙切齿地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嘴,任由她发泄起了心中的不满与愤怒。
下一秒,温热的鼻息与针刺的疼痛覆盖在了齐邪心的小臂上,青草清香徘徊于他鼻尖,右手的炽热与疼痛逐渐加深。
一滴滴晶泪,从秦愿的花容慢慢落在了他皮肤上。
大概咬了一分钟左右,秦愿终于松开了她的玉齿,一把抱住齐邪心便大哭特哭了起来:“哇啊~~~!仁哥哥!我想妈妈,我想爸爸,我想哥哥!我想你啦!哇啊啊~~~!”
谁说这些年她不委屈?
小小年纪就阴差阳错地因为各个功德留在了尸魂,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并不是她不想投胎,只是投胎的话不仅要经历生老病死,还会忘记之前的亲人与记忆,倒不如留在这里,青春永驻个千年,等到自己苍老幽幽之后再去投胎。
没错,死神的寿命比人族长,最多可以活个上万年。且万年中有七成时间是青春年华,不会老去,不会生病。
秦愿也是了解到这一点,才愿意留下来的。
她想留下来等她的父母兄长。
等最后再好好抱抱他们,好好看看他们的脸。
仅此而已。
“放心,舅舅舅妈他们现在身体很好,表哥他也已经从失去你的阴影中走出来了。”齐邪心柔和地捏捏她的脸,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微笑。
本来场面还挺温馨的,谁知道秦愿这家伙突然猝不及防地用额头顶一下他胸口,而后迅速后撤半步,调皮地对他吐了吐舌头:
“老哥!我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啦!你肯定是坏事做多,然后被抓起来枪毙的吧?!”
???
本还在同情她遭遇的齐邪心,瞬间就懵逼了。在缓了好一会儿后,他满头黑线地斜视秦愿一眼,回头慢悠悠坐到靠墙的床边从怀里掏出个锦囊扔给她道:“我包里有很多干粮和红心果。想上厕所的话就地解决,别打扰到我闭关就行。”
“哥,你是不是来接我回家的?”秦愿嬉皮笑脸地跑到他身旁坐下,用手指戳一下他脸蛋,人畜无害地笑了笑。
整个小屋大概三十多平米,只有一张小床摆在正门对面,其余家具几乎没有。
每错,连张桌椅都没有,看起来空荡荡的。
齐邪心此刻没有心情管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他凝神静气地将纯阳冰珠请出来,接着右手一伸!眼疾手快地抓住珠子,将珠子捏在拇指与食指上,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是什么?”秦愿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用食指轻轻碰碰珠子,眉头微微蹙起。
“这是纯阳冰珠,传说中的无感兽。”
说着,齐邪心催动纯白烈焰,把冰珠浮在面前,想要试图用精神力与灵力去贯穿它的护体灵力。
可是不管他再如何使劲,纯阳冰珠就是一动不动地飘在眼前,仿佛跟死人一样,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反应,可谓是泰山崩于前面而面不改色。哪怕齐邪心用尽各种方法钻研苦炼,使出浑身解数,它也顺来逆受毫不感冒。
在试过火烧、水灌、冰封、锤击、摔砸、枪刺、刀砍、牙咬、吐口水、浇血……
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手法以后,纯阳冰珠依旧高处不胜寒,反出的光亮似乎是在嘲笑这两个无知的人类。
呼——!呼——!呼……
这谁顶得住啊?
你好歹给我来点反应啊喂?
不要一动不动的像条死鱼一样好不好?
齐邪心满头大汗地一屁股坐在床上,擦一把额头的热汗后,他粗气不断,绝望地盯着纯阳冰珠,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已经被折磨地心力交瘁,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