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缇夏前辈您好。
教会白色瓷砖的地板上映出她清丽的脸,裘克停止了思索抬头看向她。
裘克日安,帕缇夏小姐。有什么事吗?
帕缇夏安前辈让我看下教会在圣灵降临节的安排。
裘克为何让你过来看?
泛黄的羊皮被紧紧攥在裘克手里,那张惨白的笑面不知是憎恶还是狐疑,嘴抿得紧紧的。
帕缇夏她想让我和诸位学习下仪式流程。
裘克犹犹豫豫地打开卷着的卷宗,递给帕缇夏,对她说:
裘克你瞧,纵列是仪式流程,横列是举办人物。
帕缇夏颔首。裘克的话语构成活灵活现的画面展现在她面前。
裘克高举仪器的是约瑟夫或诺顿,位列两旁的是幸运儿、安或瑟维,三者选其二即可,这些还在待定状态,因为约瑟夫最近工作比较忙,没能来亲自与我们商议,他的合作人伊索·卡尔有社交恐惧症,也不宜过来开会。幸运儿和诺顿在城中做些必要的防范工作,因此将职务互相推脱。幸运儿也就罢了,比他资历深的诺顿竟也模棱两可。
帕缇夏保持社交时标准的礼仪微笑,她娥眉一挑,用一种既不是阿谀奉承、又并非刻意挖苦的真心语气说:
帕缇夏何不把您自己加入备选名单里呢?
裘克的脸上先是诧异,而后那惨白的脸皮线条弯曲成一个谦虚的微笑:
裘克我不够格。
帕缇夏只顾牢记仪式流程,没有深究“不够格”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失意人不得志的慨叹,也许是才华横溢的自谦,就像安,明明法术高强又体贴人心,偏生要将如花般的笑靥用黑色头巾遮掩,埋葬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
帕缇夏要是有事需要我,我必定效犬马之劳。
她的法器——一个头骨这会儿正坦坦荡荡地立在桌上,裘克一时忘记回应她,转眸看头骨。骨头不是干巴巴的苍白,反而是晶莹的半透明色,银白中有些微微发褐。他随口说道:
裘克法器不错,帕缇夏小姐。
帕缇夏或许吧,承蒙您的夸奖。
裘克无法将目光从头骨上移开,不知为何,他感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四周顿时充满了亡灵的嘈杂与哀嚎。他摇摇头回过神来,帕缇夏的袅婷身影早已行了个礼,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