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寨坐落山间,依山而建,除去靠山的一侧,另外三面一侧外有密林,是主要的出入通道,一侧临近悬崖,一侧依傍在瀑布边,而那坐落在瀑布边的院子便是飞流阁。飞流阁内,一白发老翁与梁子研坐在亭内对弈,相谈甚欢。
梁子研想不到田老此行竟然遇上这么多趣事。
梁子研略加思索,抬手落子,白发老者爽朗大笑,毫不犹豫的接招:
田余世间百态,当然有趣。不过这一年来寨里变化这么大,你小子进步不小啊。
梁子研棋步也不示弱,紧跟其上,面上却是风轻云淡:
梁子研都是大家伙的功劳,我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田余谦虚,谦虚了啊!
老者点了点头,对这步棋感到满意,乐呵呵的应道:
田余不过你说的那个姑娘,现在在何处啊?
梁子研还在医馆,不知道醒了没有,等她醒了我再带她来见你。
田余哎,不必,我自个儿去找她就行,刚好也给她看看。
两人又下了一会儿,田老摆摆手,下了最后一步棋:
田余不好意思了少当家,老头子我又赢了,哈哈哈哈。
梁子研田老棋艺了得,梁某佩服。
梁子研假装叹息输了棋局,朝老人家作了个揖:
梁子研那位姑娘有田三七照看,不急这一时,田老还是再多歇歇吧。
老者听到田三七的名字,方才作罢,不禁感慨到:
田余三七…也是,去了她又该说老头子我不给她面子了…你们这些孩子,都进步不小啊。
不远处,红衣少年从屋檐上跳下,落在在二人坐前,拱手道:
仓术少当家,田老,阿珠姑娘醒了。
听到这消息,梁子研竟莫名的有些许激动,这两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梁子研太好了。
说不清激动的是阿珠醒了,还是觉着她醒了那那日恍惚中回忆起的画面里的人儿也没事了。
田余哦?这不就巧了,哈哈哈哈,事不宜迟,快带老朽过去。
田老也很开心,起身直催着人带他去医馆找人。
医馆偏房里,看着杨景余喝完药后,田三七便带着梁子墨出门去准备吃的,留杨景余独自在房内梳洗打扮。
杨景余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回忆着那天恍惚中看到的那只萤火。
那是…身体本身的记忆吗?
这两天沉睡时,杨景余一直在做梦,断断续续的梦。梦里有呼唤自己的爸爸妈妈,有和自己吵闹着下课去哪里吃午饭的现代时的朋友,有追着自己不放的小混混,有手里拿着信件满脸通红的陆家大小姐…还有许多看不清脸的人,男男女女,人来人往,画面里出现最多次的是一个小女孩站在池边,看着飞舞的萤火发呆,杨景余只是远远看着画面在自己眼前划过,却不知为何感到心里空落落的,还有点心痛。
田三七阿珠妹妹?你怎么了吗?
田三七突然推门进来以及一句问候把杨景余从回忆里拽了出来。杨景余回过神来,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杨景余赶忙抬手擦掉眼泪,朝田三七挤出一个笑脸摇摇头:
杨景余没事没事!
阿珠一定被吓坏了吧,田三七心想。她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接过杨景余手中的木梳,替她梳起了头发:
田三七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杨景余本不想麻烦田三七,伸手想把梳子拿回来自己动手,但是想了想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微微低头任田三七帮自己梳妆。
田三七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你还有我们。
杨景余她被我吓到了吧…真是的,一个梦而已,我莫名其妙的在伤感什么呀!
看田三七这么真诚安慰自己,而自己却净在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杨景余被自己无语到,仔细一想竟然还觉得有点好笑。她憋着笑回头看向田三七,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都笑出了声。
收拾完毕的杨景余在炊房随便对付了几口饭菜,便急着要跟田三七去见那个神秘人了。自己拖拖拉拉鼓捣了这么久,生怕别人等急了。
田三七本想劝她再多吃点,但终究是拗不过她,只好领着她去了。
田三七对了阿珠…你以前会说话吗?
路途中,田三七突然问到。
杨景余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又赶忙摇了摇头。她以前的确会说话,不过这个“以前”指的是在现代时;在这个时代的这个身体的过往,她并不清楚。
杨景余怎么了吗?
杨景余不解的歪了歪脑袋,用眼神询问田三七。
田三七啊,没什么,我就…好奇一下。
田三七明显的有话要说的模样,却还是只是摇头。
杨景余又是见人,又是问我会不会说话的…难道我是什么故人?要见的是什么旧识?
杨景余看田三七含糊其辞,联想到早些时候说的见人,不禁联想到平时小说常见的故人重逢青梅竹马之类的情节。
杨景余没想到我误打误撞还真走对了剧情?
这么一想,杨景余不禁对要见之人多了几分期待。
医馆庭院里,白发老翁身后跟着两个药童,在检查着在院内晾晒的草药。他远远的便听到了田三七的说话声,乐呵呵的放下手里的草药,慢步走到院子门口,迎接前来找他的两人。
田三七看到老人家,也开心的一蹦一跳的跑了过去,有些许撒娇的环抱住了老人家的胳膊:
田三七爷爷!怎么还麻烦你出来接我们呀,我们自己去找你就好啦!
田老哈哈大笑:
田余几步路而已,有什么麻烦的,你这可就有点瞧不起我体格了啊。
田三七哼,哪有嘛,我这是心疼爷爷。
田三七撇了撇嘴,拉着田老走向了杨景余:
田三七对了,这位就是梁子研跟你提到的阿珠姑娘了。
杨景余连忙搬出在书院学来的礼仪规矩,朝老人家行了个礼当做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