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之上,月光如水。柔软的黑发披散在树上,白色的发带与墨丝缠绕,精致的面容被夜风温柔拂过。
温客行默默注视,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竟还有一个人未进入梦乡。手握萧,举步到她身边。
知月听闻响动并未回头,早已知晓来人。他坐到她的身旁,一脸好奇。
温客行“阿月,你怎么还不歇息?”
知月“…睡不着。”
温客行“是这睡不舒服么,不如到我画舫?”
知月唇角绽出一笑,扭过头,与他对上视线。
知月“你是想把我拐到你船上么?”
温客行略微吃惊,似是没反应过来她会这么说,温客行干笑了一声。
温客行“阿月你可别冤枉我,我只是想你个姑娘,露宿荒郊野外,想来也不适。”
知月“那就多谢温公子好意了,不过无碍。”
温客行“阿月~你怎么还叫我温公子呢,如此叫怪生分的。”
他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撒娇似的语气让知月耳畔微微发红。
上次因为顾湘出来的打断,并未让温客行如愿听到那声“温哥哥”他可是惦记了许久。
知月眨眨眼,回应起上次的事,嘴角笑意加深。
知月“那温哥……”
不远处发出的响动打断了知月的话,两人视线投向罪魁祸首。周子舒打了个哈欠就恢复原来得模样,双眸紧闭,就好像刚刚并不是他。
知月忍不住扑哧一笑,越发觉得周子舒有那么点小可爱,温客行失望的小嘴一癟,轻声嘀咕。
温客行“怎么老这样。”
知月抿嘴笑了笑,缓缓开口:
知月“阿行。”
她柔软又轻的娇声轻轻吹进耳畔,温客行浑身微微一颤,似羽毛般拂了心尖,胸口那颗不自觉的开始快速跳动。
温客行僵硬的看向她,知月含着笑,她不知的那一声竟让他整个人酥麻。
温客行“阿,阿月。”
知月“嗯?”
温客行第一次发现有一个人叫自己的名字能那么动听,好生喜欢。
知月眼皮变得有些重,慢慢放松,开始有点犯困,他察觉到,轻轻挪动。
温客行“阿月,你靠我身上。”
她懵懂的抬头看了一眼,再移向他的肩膀,微微一笑。
知月“多谢。”
温客行感觉到肩膀上多了重量,嘴角弯弯,拿起手中的萧,缓缓吹起菩提清心曲,乐声清正坚韧,百转无悔。
……
翌日——
从睡梦中醒来的知月,耳畔还持续着昨夜的萧声,她缓缓睁开双眸,刺眼的光芒让她一时无法适应,习惯性翻过身,却被眼前的布料呆愣住。
咦…?
知月不确定的伸手戳了戳,惹得上头发出一阵轻笑声,这时才缓过神,她吓得连忙坐起身。
知月“阿行?”
温客行“阿月,睡的可好啊?”
知月惊讶不已,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为何她会睡在他的腿上。
知月“我记得我是靠在你肩上的……”
温客行放下手中的萧,笑的煦煦温和,宛如日出的第一曙光。
温客行“怕阿月醒来,脖子痛,就帮你换了个位置。”
知月“那你…”
知月扫了一眼他的双腿,他不是会脚麻,那为何还……
她竟一时想不通的举动,只能带有歉意得看着他。
知月“阿行,多谢。”
温客行不以为然,忽然朝后面一看,发现周子舒已然苏醒,伸展了个懒腰。
温客行“醒啦,阿絮。哎哟,吹了一夜,内息运转起来竟然有些滞涩,见笑,见笑啊。”
周子舒无语的翻了白眼,眸中还是一如既往透露着对他的嫌弃。
周子舒“谁让你吹了一夜的。”
温客行“昨日我存心试探,害你受了内伤,经过作业你的伤应该大好,便算是将功折罪,你也别生我的气了。”
周子舒与知月默契的对上了眼,两人都没说什么。温客行并不知,昨日周子舒早已被知月用内力治过。
温客行“阿絮要不你过来,让我帮你号号脉,我这腿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周子舒懒得理他,无视了他的话,站起身往别处走。结果被顽固的张成岭挡住去路,他神色认真。
张成岭“师父,求您教我武功!”
周子舒“谁是你师父,昨夜不过点拨你些内功心法,化解你的内伤,亦非本门武学,谈不上什么师徒情分。等将你送到三白山庄之后,你我的缘分便到此为止,想学武功找别人去。”
张成岭站在原地,眼巴巴的望着他离开,温客行拉了拉知月的衣袂。
温客行“阿月~我站不起来。”
温客行还非常给力给她看,知月见他真的站不起来,伸出手,温客行自然不客气。
握住那又小又白的手,借着她的力站起来。
知月“对不住…都怪我。”
懊恼之色浮在她脸上,忽然手上的力度变紧,抬头不解。
温客行“阿月我是自愿的,你又有何错之有,如果真要算,那就借用下你的身体吧。”
知月歪了歪头,并不知他其中的意思。
温客行“先看看张小公子吧。”
知月颔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走到张成岭身边,温客行伸手按在他肩膀上安慰。
温客行“傻小子,这便把你唬住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师父最是嘴硬心软的主儿,缠他呀,岂不闻烈女…额那个。”
温客行意识到差一些自己便用词不对,他小心翼翼的瞄向旁边的知月,见她没反应,暗自松了一口气。
温客行“有志者事竟成,上!”
张成岭觉得有道理,连忙跟上了早已走远的周子舒,温客行低笑一声,心情愉悦。
知月“阿行,你刚刚说的那个烈女……”
温客行“哎呀,我们也赶紧跟上,免得阿絮把我们丢在后面,走吧走吧。”
温客行连忙转移话题,乖巧的眨眨眼。知月看出他并不想说,便不勉强了。
跟上了张成岭,就见他跑到周子舒跟前,伸手抱拳作揖。
张成岭“师父,求您收我为徒!”
周子舒无奈的心里叹气。
周子舒“你走不走。”
他凶巴巴的模样让张成岭只能无功而返,默默地坐上了马车。温客行在后头笑着准备也上去,被周子舒制止。
周子舒“喂,你干啥?”
温客行故作被伤了心的模样。
温客行“阿絮你好狠心哪,难不成将我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外?”
周子舒“你身边还缺人伺候啊?”
温客行“哪儿还有人管我呀,阿湘一心去找小女婿,嫌我麻烦,便将我赶下船。”
周子舒听闻他的话翻白眼,就他那嘴没一句实话,肯定又是搬出一借口。
周子舒“我信你?”
温客行“嗨哟,阿湘其实是恼我不顾惜自己身子,彻夜运功吹箫,才将我赶下船的。”
说着捂住胸口,露出痛苦的面具,整个人压在了知月的身子上,可怜兮兮的说:
温客行“我现在就觉得丹田隐痛,阿月…难不成我真的伤了元气。”
周子舒紧盯着温客行与知月紧挨的身体,一阵烦躁,接连翻白眼。
温客行“阿絮,你就让我搭一程便车吧,嗯?”
知月再娇弱的温客行靠过来时候赶忙扶住,一脸担心。
知月“周公子,要不就让阿行一起吧?”
周子舒看着知月一时无言,叫温客行是阿行,叫自己是周公子,关系明显分明。
心里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