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无比的闺房里,一身凤袍的女子对着镜中的自己反复打量,怎么都不理解为什么会如此。
按道理她长的挺美的,一点也不面目可憎,怎么就有那么多人见不得自己的好。这才刚生产没几天,连个月子都不给坐就来行刺,这是招谁惹谁啊。
与之相对的,地上趴着一个动都难得动的女子,纵然披着侍女服饰也遮掩不住眉宇间的媚态,怎么看都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倒是有几分从勾栏院里出来的风尘气,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妩媚多情。
背对着地上的旧人,赵淳儿一边摆弄着头顶上的首饰,一边吐槽:“说说吧,是什么事让你来行刺我”。
“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能洗去仇恨的只有鲜血,柔情蜜意听多了,人也容易心软,以后连刀都握不稳”,仰视着那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老女人,魅姬挣扎着搭话:“事实证明我没有猜错,如果我真的是刺客的话,现在的你已经死了。赵淳儿,你心软了,过去的苦白吃了吗?一个李修仪就让你神魂颠倒,怎么就忘了你是他的杀父仇人之一,是险些做了他嫡母的人,更是差点在盛京一战杀了他的靖安王妃”。
争权夺利时最忌心慈手软,男人只会影响拔剑的速度。若不是自己没有指挥千军万马的本事,魅姬是不会来这里的。她需要一个可以在战场上摧枯拉朽的靖安王妃,而不是只顾着与晚辈调情的怀宋女王。这些年的隐忍与绸缪全都是为了报仇雪恨,岂可轻易为了个男人付之东流。
抬起那只刚染好寇丹的右手,赵淳儿再次一挥而就,才莞尔一笑道:“这手漫天花雨足以让我杀你十次,赫连媚。其实你应该庆幸淳于忆告知过我关于你的身份,否则的话你就不是趴在地上仰视我,而是与你那个不争气的长姐一起下地狱”。
盯着完美避开自己十指的银针斜插在地上,魅姬的心里暗生恐惧,她竟然低估了这个大夏嫡公主,赵淳儿竟然随时可以杀死自己,更是清楚她所有的秘密。原来真正的小丑是她自己,不仅从来就没有看透赵淳儿,甚至还让人当猴一样耍。
“为什么不杀我,依大夏律法,臣女以下犯上行刺公主当处死刑,你没必要留着我”,被这股挫败感笼罩,魅姬直接坐在地上,等候着自己的答案。
转过身来,赵淳儿朝着魅姬款款走来,继而提起她的下巴轻蔑一笑:“因为你还有用,赫连媚,当代赫连家之主,大夏的长老会成员之一,本宫需要你赴汤蹈火”。
“缘来如此,公主殿下的确是不凡,远比臣女想得要好。本以为你只是想要对付燕庆两国,不曾想是要席卷整个西蒙,臣女甘拜下风”,再无半分的犹豫,魅姬虔诚地伏在地上,以赫连家之主的身份行跪拜大礼,她的仇可以报了。
满意于这样的通透,赵淳儿张开双臂宣布:“本宫在此,倒行逆施者,谋朝篡位者,狼狈为奸者都要死。本宫乃是塔罗大帝嫡派子孙,大夏厉帝赵正德唯一的嫡女,这天下所有人都要俯首称臣”。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臣女誓死追随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保持着三跪九叩的姿势,魅姬继续跪在地上行礼,她开始期待接下来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