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降兮北褚,目眇眇兮愁予。
据说西蒙是被神恩泽过的大地,在最开始的起源里是神带给西蒙生机,趟过饮毛茹血的年代,在关外的犬戎依旧停留在部落战争时期,西蒙建立了最早的文明。历史虽不可考,可人为的痕迹始终残留着,提醒着世人关于神明降临过的。
在穆合一族的传承里有一个只有历代七宿才知道的事,神明们是真实存在过的,因为他们本就是神裔,在这西蒙守着那个古老的秘密,等待新神的降临。
盯着躺在榻上昏睡的女人,赵淳儿的心里百转千回,她是真的想杀了这个害了自己一生的女人,可是她不能这么做,至少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楚乔不能死。
尽管不愿意承认,赵淳儿也不得不去思考这件事,楚乔是神,一个游历于这个世界之外的生命。
在南疆几年的时间里,赵淳儿学习过不少秘术,她懂的分辨活人与死人之间的区别。可是楚乔不一样,那是一个死掉的躯壳与活着的灵魂结合在一起的奇迹,是一个超脱死亡的人。在南疆的古老传说里只有神才可以办到这件事,而这也是南疆秘术的起源,是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
其实楚乔一点也不强,在几次交手中赵淳儿一直压着她打,若不是有外力干预的话,楚乔起码死了十次不止。那些超越想象的制度,那些凌驾于一切之上的黑火,连弩全都是出自楚乔之手,她是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力量杀出了秀丽王之名,楚乔不属于西蒙。
趁着楚乔昏迷的空档,赵淳儿反复检查过楚乔的身体脑子,确认过她之前的猜测。这具身体是属于荊月儿的,也就是在楚乔杀出真煌帝都前的本名,那个本该被诸葛玥蹂躏致死的卑微女奴。在淳于忆的资料里,赵淳儿研究过楚乔的生平,在她崛起于西蒙之前只是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拥有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楚乔不是荊月儿,她们从始至终都是两个人,那些爱着楚乔的男子们大概都不知道他们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便迷失了本心,帮助那个不一样的楚乔一起摧毁自己的国度。
杀,还是不杀,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无论是谁,他们都有足够的理由杀死楚乔,给那些因为她的梦想而遭遇困难的人报仇雪恨。可是赵淳儿并没有这么做,她保护了楚乔,亦如曾经的楚乔保护过她一样。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那些喂给楚乔的药与扎在她身上的银针即将起作用,这个身体康健的秀丽王即将清醒,有些事也该继承进行,让这一次的布局落下。
拿着那方帕子擦拭着楚乔额间的汗水,赵淳儿忧心忡忡地照顾着楚乔,只是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与这行为相悖,让人啼笑皆非。
不出意外的,楚乔醒了,在那方帕子落在她额头上的一瞬间,楚乔本能反应地抓住了那只手,反扣住那个正在照顾自己的人 丝毫看不出半分的疲惫感。
动了动自己差不多快要被人拉扯脱臼的胳膊,赵淳儿可怜兮兮地喊道:“这就是秀丽王的家教吗?本宫不辞辛劳地照顾你,而秀丽王却如此对待本宫,就不怕天下人议论你忘恩负义”。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楚乔顿时清醒过来,当即松开那个被自己钳制的女人,冷淡地说:“我还以为是哪个不怕死的人偷袭我,原来是纳兰郡主,难怪如此不堪一击,让人好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