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下去找些啥,你要我们能带上什么玩意给?来个僵尸新娘?”胖子道。
“会让你们带上摄像机的。甭担心这问题。还有什么事没有?没有就散会。”
胖子也没再找茬,自个儿溜达溜达跑去找那三个女孩子去了,我笑他老不正经,他说:“谁他娘能像小吴你一样,成天和个闷不啦叽的佬爷们儿泡一起,还不闲憋屈。”
我心说我他妈可憋屈了。可有啥办法,丢他一个人在边上怕出事了,让他跟着我到处玩估计妹子的眼神都盯他了,我还能捡些啥玩意剩下的?下回就应该让胖子照应他,准能憋死胖子。
这个季节在广西这边还不算冷,而且又没了蚊虫,只要不下雨,就是很舒服的天气。我裹了裹衣服,出去吸了根烟。
抬头发现闷油瓶正站在屋顶上面。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翻上去的。不过以他的体能来说,估计就是两手一撑,潇洒地跳起来转个三圈半,稳稳落在上面再来个金鸡独立都不成问题。
我没叫他,站在下面一边抽烟一边看他想做些什么。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想代替屋檐顶的螭吻的,一站站了二十多分钟。我也抬头看了他差不多二十分钟,脖子都疼了。
终于他发现我在下面,低头看着我。动了动嘴道:“吴邪。”
我点点头回应他,问道:“你在干嘛?”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直接跳,没有中间找个落脚点地,从三米多可能有四米的地方跳下来。
我吓了一跳,在想他是不是脚滑了掉下来,怕他会不会把腿给摔断了,脑子一乱居然想伸手去接。不过还好理智压住了这想法,否则我的手肯定断的比他的腿惨。
如果我猜测的事实发生了,那就彻底玩完了。
闷油瓶和猫似的,轻轻地跳了下来,用反冲力又跳起来半米。然后稳稳地站好了。
我看他一点事也没有,头发都没乱地样子,只剩下感叹他的运动神经好。其他的,我就只能喊句操齤他妈的。
“你在上面看什么?”我道。抬头看了看天空,星星还挺多。我也不保证闷油瓶是为了夜观天象上去的。
他摇摇头,就往屋子里面走了。我有点给他这死活都说不出话的劲儿憋得有点难受。今天他说话的次数比平常还少了一半,本来就少了,现在看就是个哑巴似的了。可我又不能责怪他什么,只好把眼一丢,当成闷油瓶的脸狠狠地踩了两脚。
第二天小花和阿贵说希望今晚他能带路去鬼哭岗。阿贵一听我们晚上要去那个地方,脸色唰地就发白了,连连摆手说不成。问他为什么,阿贵直说那儿真的有鬼。
什么神鬼之论我也听多了,有了上回在秦岭的经历,我就再没怕过这种坊间传闻。多半都是人传人,加点想象,加点自我创造,八成能把看到一条蛇从树上掉下来说成看见一条龙升天。
阿贵死活都不愿意干这个活,小花啧了一声,从钱包里又摸出一打的红票子。我看着眼都直了,小花他娘的真是财大气粗,一打的票子甩出来好歹有个二十张。也不见他眼睛眨一眨。我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中国的贫富悬殊,什么共同富裕,先让小花把他的财产匀一半给我,我才信他娘的共产主义。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阿贵看了这一沓的毛爷爷,心动了。拳头紧紧地攥着,咽了咽口水。
小花把手一摊,道:“贵哥,我们搞科研的从不信什么鬼神,就是因为那儿闹鬼,所以才更是要真的探个清楚来。要出了什么事,我们担着,绝对护你周全。”
最后阿贵的手还是伸向了那沓钱,颤颤地放进了口袋里面。道:“老板,我这辈子就再晚上进去一趟,带你们差不多到了地方我就返回来,你要做啥干啥,除了啥事,我都不知道。成吗?”
“你愿意带就成。”小花道。
“呸。草包。”我听到小花边上有个脸上有些麻子的伙计暗暗骂道。阿贵似乎并没有听见。
我比较好奇的是,鬼哭岗之所以叫做鬼哭岗,肯定是有闹过鬼,可能是半夜有什么东西在那儿发出哭啼啼的声音。所以给人造成了一种恐怖的印象。但是阿贵居然怕成这个样子,可能后面还有一些故事。到底里面有些什么传闻,我很好奇地想听听看。也好在进去的时候做一个心里准备。
不过我也不方便去问。
闲的无聊,我在小农舍的院子里面转圈,走到院子边的鸡舍,我看到了秀秀,她正和阿贵的两个女儿在喂鸡。这个大小姐倒是挺亲民的,和两个乡下小姑娘混得挺开心。
秀秀看到我,擦了擦脸,道:“吴邪哥哥,那个闷声不吭的小哥没跟着你?”
我指了指房子里面,闷油瓶这会儿估计还在睡觉。他也不是我养着的小狗什么的,哪能我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我出来晃晃,坐里面没事干。小哥估计还在睡觉,要找他?”我道。
“不呢。”秀秀脸上有些喜悦,突然往我手里塞了样东西,我低头看,居然是个鸡蛋,还温热温热的。
我问她:“给我做什么?”
“刚下的蛋!我第一次见到。拿出来还热乎乎的。”秀秀脸上洋溢着一种很兴奋很天真的表情,可能在农村的孩子看来,一只母鸡刚下的蛋没什么奇怪的,但是秀秀这个生来就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黑帮大小姐,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很自然的,很乡土的画面。在她的世界里这可能是很神奇的事。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她和小花一样,金钱都已经无忧无虑了,但是身陷在这么一个家庭里,肯定不自由。这种非常普通的事情都能让她兴奋。得到的东西很多,失去的也很多。但是在她看来这种失去和拥有的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也说不明白。也许小花会比较了解。
我拿着那颗不算大的鸡蛋,上面还有些干掉的鸡屎和稻秸,我擦了擦,递还给秀秀。她拿着鸡蛋对着光看了一下,然后把蛋塞回了窝里。道:“受精卵。如果等得到没人吃,这个应该会变成小鸡。”
“生物书上学的?”我道。
“辨认些珠宝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她耸了耸肩,和小花一样的姿势。
然后秀秀就跟着阿贵的大女儿又转悠去别的地方了,他的小女儿和姐姐说了什么,留下来了。等两人走后,扯了扯我的袖子。
小女儿的名字叫做云彩,看上去和秀秀差不多大,十七八岁的样子。这个年龄应该是上高中的,不过看来她没有条件。她爹也没有逼着她出嫁,所以就在家里帮做些农活。
云彩看她们真的走了,才小小声地和我打听关于闷油瓶的事情。我一听,乐了,小姑娘对咱们那闷得要死的雕像有好感。
可我也搞不清楚闷油瓶的什么秘密,年龄身高血型星座一概不知。也许在他身上这玩意还不计数的。我只能告诉云彩,想知道就得自个儿问,我也弄不明白。就知道他小子话少,爱睡觉,身手很牛逼,以及,不是人类。当然最后一点我不能告诉云彩。
她听了也没失望,就是有点忸怩,让我别告诉闷油瓶。我笑着说当然不会。
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问了我这么些事,我能问你一个吗?”
云彩点点头。
“你知道你们那儿鬼哭岗的传说吗?”我道。
“爹不让咱们说,但是大哥,我能悄悄告诉你,你也别多说出去。”云彩神秘兮兮地道,“那地方我们也没咋去过,就是给爷爷上坟的时候才去。而且都在中午的。爹说他以前在那儿碰上过鬼,一堆的鬼,大半夜围着在那儿说着听不懂的话。然后就看到有个鬼把一个人的皮给剥了,一起拆了吃。当时他吓得晕过去了,梦里梦着那些鬼和他说,如果告诉别人这儿有一群吃人的鬼,下一个就吃了他。”
我听着这挺扯的故事,笑道:“你爹不好好的嘛,你又咋知道这故事的?”
小姑娘眨眨眼,摁住自己嘴唇做了个嘘的动作,道:“阿爹悄悄告诉我们的,你看他都不让人进山。你可千万别漏出去,不然阿爹就没命了。”
我没发表看法。阿贵似乎的确在担心着山里的什么东西,我心想会不会是和我们在秦岭看到的偃师虎一类的东西。真要再出秦岭那事儿,他两个女儿可得恨我们一辈子。想起顺子的死,我觉得要多防备着一些。
从来没有什么探索举动是不危险的。就算是抓小鬼,也能把你生生吓一跳,心脏出问题。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