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错念

和列表@瑾夕夕共同执笔

一.

“我可能，始终都欠着他的。”

“他是这么说的，”​红叶站在太宰身边，夕阳的颜色看上去像极了中原中也的头发。不知为何，她脑海里出现的，是那个刚加入黑手党，张扬得过分却又耀眼的少年。“明明只是差了四岁，怎么总感觉在面对你们两个‘胡闹的孩子’。”

“承蒙照顾。”​太宰治像是在说玩笑话，微微颔首的神情却看起来恭敬得很。

“抱歉，他没让其他人知道，也不让妾身告诉你。”​红叶叹了口气，她并非不难过，只是作为一个引导过中也的前辈加同僚，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情绪。大概更多是惋惜吧，不再年轻了是事实，但三十岁着实太早。

“我理解。”​

“这样真不像你。”​习惯了过去的样子，红叶都开始嫌弃起眼前这个一派正经的太宰治。“温顺得让人恶心。”

“我吗？”​太宰治笑了笑，“谁知道呢。”

“比起你，还是中也更招人喜欢。”

“想来也是。”

红叶最后看了太宰治一眼，她很清楚，眼前这个人从七天前开始，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她从来都不来海崖边的墓园，一是无人可祭，再者，爬上山坡会弄脏和服。悬崖的绿茵和海天碧蓝分割得鲜明，反而越发地不真实。她想起那个男人最后的笑容，就像这天际的流云消散殆尽。

人活着，真的是为了某种理由吗？

所以说啊，她不喜欢，也不向往。

红叶从山坡上走下去，海风吹卷着和服衣摆，如飞散的黑色蝴蝶。几多年来，杀人，谋划，喜讯抑或葬礼，她的面孔除了苍老再无变化。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顿了顿，还是没有回去告诉太宰治。

中原中也临终前她去见了一面，前者的眼神有些涣散，但她十分的肯定，他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在看着一个并不在她身后的人。

那样的笑容，何其地相似啊。

一些眼泪滑落下来，折射了阳光亮得晶莹。像这种什么都不肯说的家伙，果然都太麻烦了。

无非，都是可怜人。

“妾身先回去了。你……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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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前摆满了白色的花朵，却有一束明艳的红玫瑰凛然其中。​太宰治蹲下身看着墓碑，没有名字，没有日期，也许是中也自己的意思，只有一句话。

阴郁而污浊的包容啊，切勿让我再度觉醒。

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会写诗的人呢，却偏偏写得很像那么回事。百合花的气息过于浓郁，他一直想打喷嚏。再怎么不喜欢鲜花纷繁的人，死了以后还不是花束成堆。

“你们这些家伙，怎么都这么迫不及待地嘲笑我？自杀狂魔怎么都死不掉呀之类的。”​

“欸，说好的殉情呢？”他拍了拍眼前的墓碑，后者只是“冷眼”相对。“中也都走了，多没意思啊。我以后不会来给你扫墓的，顺路也不行。”

“上次送你走就是最后一次见了吧？像不像里厄的情节？你看啊，我送你去疗养，我困在这个临海的城市，虽然我不是去拯救横滨啦。”

若是有人听见太宰治的话，一定会觉得这不是一个已经三十岁的人。

七天前，太宰治再度换上了黑色风衣，虽然不是最初的那件。当然，他也不是最初的他。绷带依旧形影不离地留在他身上，一直包裹到下巴底。只是如今，他眉眼间的疲惫和倦意再也掩饰不住了。

有些事发生的时候并不会感觉到什么，似乎不痛不痒。就像太宰治得知中原中也去世时一样，他只是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手机。只有过来人才知道，最难熬的是事情看似已经过去的那段日子。

“好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就不说你什么了。那到时候，见了我的选择下手可轻点。”太宰治站起来，蹲了许久腿有些麻。

“我要出发了，中也。虽然我也不企图你能好好招待我。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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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