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楞了一下,沈巍却笑了,不需要他的正面回应,用一种与方才大相径庭的,几乎是与平日里平静温和的语气一致的口气,凑在他耳边继续说:“算了!想来问了你也不会正面回答,不难为你!”
“我生于混沌,本性暴虐凶戾,总会有压制不住心生杀心之时。杀意如潮间,就如你所看到的,不止于同类幽畜,那些装模作样的斯文败类也会一个不落地全都斩于刀下。千万年以来,我以为自己是无知无觉不知委屈疲倦的,一路漫长的风刀霜剑也无法击退我前进的意志。不管你是赵云澜还是温客行,既是将那颗真心给了我,那我便好好地接着。一念生,一念死,你在地星,那里便是我的栖身之所,你在江湖,这里便是我的埋骨之地。天地之间,你在的方圆便是沈巍的归途,黄泉之下千万丈的玄冰黑暗,江湖之中诡秘莫测的刀光剑影,不足为俱,生尽欢死尽兴,此生同你进退,足矣!”
这段剖析肺腑的话是他先前想同赵云澜讲却没讲出口的。以往他更倾向于以实际行动去做他认为对赵云澜好的事,这万世里却他明白,实际行动固然打动人心,可有些话此时不讲与重要的人听,想再说的时候,就又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说不定便是生死两隔。
“我接住了,你这一辈子,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我都再不会松手,哪怕你有一天烦了、厌了、想走了,我也绝对不会放开你,就算勒,也要把你勒死在我怀里。”沈巍人畜无害的说着天真无邪掏心掏肺的话,把温客行哽在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眨了眨眼,才似乎从沈巍这话里品出和了骨髓的真心,血肉模糊的从满要疮痍的五脏六腑硬生生的掏出来摆在他面前。
也是在这时,他终于不再挂上温客行的面具,微微叹口气,对这番甜蜜又狠戾的话给了个最为直观的回复——有什么是比此刻的行动更为打动人心的呢?
过了好半天,直到嘴角都有些麻木破了口子,两人才分开。
温客行朝天翻了个十分赵云澜的白眼,然后拉起沈巍血肉模糊的手腕,擦去那些与主人同样偏凉的血迹,撕开下摆的锦缎皱着眉头下手轻柔的包扎起来,说出来的话却不大好听——你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让我无能为力且操蛋至极。我都伪装成这样了,你就不能稍稍配合点我?
说到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对着沈巍正色道:“此处的芥子空间诡异的很,我尝试过很多次打破壁垒出去,可每次都传送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棋差一招,总觉得像打关卡似的,需要打出最终的BOSS通关了才行。可是这他娘的也太不自由了,比特调处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还麻烦。我也不是个劳碌命吧,怎么总摊上这档子破烂事?”
“而且,这一回还拉上了你!”
“唉,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趁现在人设崩得谁都不认识,咱俩多多交流交流。”
“对了,你那个什么结界隔音不隔音?是不是透明的?透明不隔音可不行,我脸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