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石老头怎么耍我啊，不是说好整个年级一起上大班课的吗。”我一脸悔恨地转过头，满脸都是不情愿。“碰到谁都好，碰到一个大冰块…”
“林意，你站门口偷偷摸摸干嘛呢，还不赶快进去。”石老头冷不防地出现在身后，一手握着他终年不离手的玻璃水杯，一手拿着一沓卷子和三角尺。
“赶快进去。”石老头拿卷子拍了一下我的头，赶苍蝇一样地把我赶进教室。
周围的温度瞬降十度。
“学校为了提高整体的效率，所以以每个班级为单位进行小组学习，两位没意见吧。”石老头头也不抬地说着话，一边扭开他那个玻璃瓶。
“有意见又能怎么样，还能不上吗。”我默默低下头嘀咕了一句。
“林意，你有什么意见。”
“没。没。我特别满意。”我说完就狗腿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和石老头。
程慕笔一顿，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回到他的求导公式里。
“不跟你废话了，今天我们先从竞赛的最基本题型开始讲起。”石老头啪地把三角尺拍到黑板上，我的集训生活开始了。
十天，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比和程慕做同学更无聊了，就是和程慕一起上石老头的集训课。每次石老头一讲新的公式，我就在推导的过程中先倒在我的梦里，然后再被老头的三角板给拍醒。
“啪！”
“醒醒！”石老头满脸怒气地走到我旁边，指着我写了一半的鬼画符本子，“还有三天就比了！你在想什么呢！还睡！刚刚那道题怎么解的！”
我连忙站起来，低下头，紧张地心怦怦跳，刚刚讲了积分还是求导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但要是答不上来我就得再留一个小时，我满心绝望地看向程慕，希望他能够大发慈悲救我一命。
我偷偷瞄了一眼程慕的本子
真好。手正好挡着。
我用手肘撞撞他，对他挤眉弄眼，他好像统统看不见。
“程慕，你回家吧，林意给我再留一个半小时！”我心如死灰地看向石老头。
程慕沉默无言地收好书包，单肩挎在背上出了教师们，我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诅咒他明天数学题一定做不出来。
痛苦的日子持续了三天，终于到了竞赛日。竞赛一共分为两轮，第一轮是笔试，当场批改筛选前20%的学生进入第二轮的当场互问互答，题目为各个学校事先准备好的。
比赛当天我并不紧张，因为差点睡过头，还是外公外婆冲到房间把我被子掀开我才发现离比赛只有半个小时了。
都怪程慕，不然我也不会老是被留下来到将近9点再回家，更不会因为被石老头威胁拿不到名次就每天多加一套卷子而熬夜写题。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狂奔到比赛现场，看到程慕满身轻松进赛场的身影就心烦，凭什么他每次都很这样满不在乎又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想要的。但又只能灰溜溜地跟着他进去。
第一轮比赛出奇地顺利，做题的时候我人生第一次感谢石老头对我的魔鬼训练，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熟悉每一道题型。我在放下笔后偷偷转头看了一眼程慕，他果然已经开始检查试卷了。
第一轮的比赛结果在中午公布，我和程慕顺利进入第二轮，准备下午场。
“这些是石老师给的题目，你看看。”
“谢…”还没等我说完，他就已经放下卷子转身走了，我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你有什么好拽的。
我坐下开始研究这几道比较复杂的例题，突然觉得头有一点晕，可能是这两天睡得太晚了，我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最后一道题，请对方选手看题。”
比赛已经进入了到了最后一个阶段，之前的回合我们打了平手，只有这一题我们赢了，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我看着黑板的题目，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转头看了看程慕，发现他也紧缩眉头，显然是对这题也有一样的不确定。
这道题根本不在我们出题范围内，已经涉及到了大学的高等数学了！我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看向对方学校的人，这分明就是在耍手段，高数的运用并不能从题干中看出，但是如果不知道这里面的知识，根本解不出题目。这根本就是用了一个障眼法！用一道披着高中数学外衣的题目考超纲的知识点。
我最讨厌比赛耍小手段的人，已经要脱口而出他们作弊了，一旁程慕突然拉住我的手臂，冲我摇摇头。
我看向评委席，明白这时候揭发他们并不是最有效的方法，其中有两位老师在吃饭的时候和对方学校的老师交谈甚欢，这其中大可能有名堂。
我冷静下来，用眼神示意程慕没事，我脑海里像幻灯片一样闪过石老头给我讲过的每一道题目，程慕突然打了个喷嚏。
“啊啾！哎呀天太冷了，都已经八点多了，再给你补充一个知识点今天就早点走吧。”突然这一幕就清晰地出现在了脑海里，石老头感冒的那天给我讲过一个高数的知识点！虽然只是基础的公式但说不定也有用！
粉笔字写下的数字和符号流畅地刻在黑板上，我灵光一现，拿过程慕手上的笔就开始刷刷地写下来。
我拍拍手，看着满黑板的字，不屑道，“以为这点雕虫小技就能难倒我。”说完就冲着对方光明正大地翻了一个白眼，看向评委。
显然评委根本没想到我能写出来，满脸惊讶地看着黑板又看看答案，终于宣布这是正确答案。
我朝着程慕灿烂地笑着，谢谢他那个及时的喷嚏唤醒了我的记忆。
可能是被骄傲和喜悦冲昏了头脑，眼前感觉越来越模糊，直到一片黑暗……
等到再醒来时，我正躺在病床上，身上披了一件似曾相识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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