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的火花

那个夏天，也许是他最幸福的时光。夏天的风懒懒的，连云都慢慢变热，太阳的光并不是那么刺眼，微微流动的空气里掺杂着些许淡淡的花香。

就在昨天，张嘉宝听父亲说他有个妹妹要来县里读高中，这妹妹不是别人，而是他以升叔家里的妹妹。关系很近，他们的爷爷是亲兄弟，原先张嘉宝也见过几次，因为他奶奶坐家召夫，所以两家只有些红门喜事才到一起，他听说他妹妹叫王晓晨，成绩应该不错，从村里考进县里的重点中学，那时候张嘉宝开学就是高三的学生了，虽说成绩不是很好，但在班里也是靠前的。

他们第一次相见是在街边的路口，那天，天很蓝云很轻，路边的情侣手牵着手吃着冰激凌，笑的很甜。他上了车，以升叔叔和王晓晨已经在车上了，这时父亲说，这是你妹妹王晓晨，开学就高一了，你要好好照顾她。他回过头，那一眼让他后来永生难忘。他穿着短袖牛仔外套，黑色裤子看着有些单薄，白色球鞋很显眼。也许他当时想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妹妹，但在他们以后的点点滴滴的经历中，却在普通中凝聚这世界最美的感情。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 ，他们仿佛都在躲避这好似烈焰般阳光 ，但王晓晨却把窗户打开，让更多的阳光照在身上，那时，嘉宝便知道，她是一个追着光的人。

车在银行门口停了下来，他们是来交学费的。在张嘉宝心里他知道，这妹妹有些内向，不太喜欢和别人说话，他看着妹妹王晓晨手里拿着缴费单，不知所措的在扳动手指，有时莫名的会动起来，知道后来他才知道妹妹晓晨小学初中可能比较自卑，别人也可能欺负她，她心里压抑可能产生的这种所谓的刻板行为。 哥哥张嘉宝走上前说，“咱们一起排队吧”。他让晓晨站在自己前边，虽说以快进九月，但王晓晨穿的衣服感觉还是有点单薄，但他看得出来，她很害羞，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于是他便退开了一点，给她留下安全的距离。交完费他们一起吃了饭，张嘉宝知道叔叔王以升家里情况不是很好，而且家里三个女儿，有很大的经济压力，所以从小就培养勤俭节约的品质，而且妹妹王晓晨是一个很善良听话的孩子。 原本父亲张世军想给让妹妹晓晨一间房住，但房子租出去了，所以叔叔王以升又去找了亲戚家的房子，在那里住了下来。下午吃完饭，便一起过来帮忙搬行李收拾房子，那是她还没有银行卡，叔叔给了一千元钱的生活费，之后便离开了，只剩妹妹晓晨一人在县里了。

那天原本天气很好，但进入夜里天气变凉，起了风，窗外的纸被吹的沙沙作响，听见外面仿佛有人还在吵着架。嘉宝躺在床上在想，不知他这个妹妹晓晨一个人在住地怎么样，白天去帮忙收拾东西，发现现在整个三楼就只有她一人，不知她害不害怕，就在此时，他收到了条短信，不知道是谁发的，内容是什么可能记不清了，但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就是自己有点害怕，也不认识什么朋友，希望可以被照顾被关心。嘉宝知道这是晓晨发的，但不说，因为彼此都明白。直到后来张嘉宝才知道，那晚她一夜没睡，窗外一直有猫在叫，声音甚是凄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会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她知道自已很久没和男孩说话了，也许是性格所致，她也想着改变，改变着一切一切。

再后来的几天，他们只是通过手机聊天，一天晚上他和他朋友一起放晚自习回家，突然听身后有人叫他名字，“张嘉宝，张嘉宝”。他回过头发现原来是晓晨，于是他们就一起回住地，嘉宝觉得自己是哥哥，而且他知道晓晨就自己在这里晚上走夜路肯定会害怕的，便送妹妹回去了，晚上他们聊了好久好久，他知道晓晨现在很脆弱，应该多保护保护她。

慢慢的他们逐渐了解彼此，聊了很多很多，他知道了很多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发现彼此很多地方相似，都喜欢和红豆椰果奶茶，都喜欢养小动物，虽然人生经历不同，家庭环境也有很大的差别，但彼此灵魂很容易相知，那晚王晓晨来他家里洗澡，吃完饭，她说想出去转转，熟悉熟悉环境，父亲张世军说，“嘉宝，你去陪你妹妹出去走走，熟悉熟悉环境”。那晚他们走了好久好久，夜晚的霓虹灯格外闪耀，路上风不大，我们沿着路边小路慢慢的一直走着，说起自己的往事，无论是生活、感情、还是学习我们无话不谈，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她告诉我她有恋兄症，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就是比较依赖哥哥。我们过马路我只是拽着她的胳膊，她更紧紧的拽着我。我们逛超市，别人总感觉是情侣，后来他干脆让我推着她，说没事没事，那一次的触碰，造就了他永远忘不了的瞬间，永远抹不掉的回忆。

后来，慢慢的以后的每个晚上张嘉宝都会陪着妹妹晓晨一起回家，不为别的，他就是感觉晓晨自己一人在这里上学无依无靠的挺让人心疼的。那段时间晓晨总是听不进课，在书本上一遍遍写着张嘉宝的名字。那时她总是说，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是我每天中最期待最快乐的事。每每当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她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钟表滴滴答答的走了，她的思绪也随着时针的转动而向外飘去，飘向窗外，飘向哥哥嘉宝的那间教室。虽然老师在讲台上绘声绘色的讲着课，但仿佛和晓晨没有关系。后来他慢慢的发现妹妹王晓晨原来越依赖他，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感情总是在慢慢的积累，然后慢慢的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刻一触即发。

还是向往常一样的一个晚上，他们放学后来到了约定一起见面的地方。那是在一颗很老但依然笔直的一棵榛子树下，那时正值初秋，树下散满了榛子，一颗颗一点点，仿佛是满地的珍珠。

那个晚上他们向着往常一样回去，妹妹晓晨还是像往常一样讲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他们有说有笑，边走边聊，路灯下行人很多，但多是放学的学生，他们俩靠的很近，但能看得出来哥哥张嘉宝还是有意无意的往旁边靠一靠，他心里一直明白这一个道理：她是我妹妹，她永远都是我妹妹。他们到了晓晨住地楼下，哥哥嘉宝说“妹妹，你上去吧，我回去啦”。晓晨走到楼梯上一节台阶，叫哥哥嘉宝过来一下。哥哥说“晓晨，怎么啦”说着便走了过来。这时晓晨说，“哥哥抱我一下好不好？”说着便投去了那种祈求的眼神。当时嘉宝心头一颤，家庭素养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但是看着晓晨那无助的眼神，最终还是抱了过去。他们一直抱着，他感受得到妹妹晓晨咚咚的心跳声，还有急促的呼吸声。但他们毕竟都是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哥哥嘉宝身体上也有些微妙的变化，他肯定也想象得到晓晨也有了变化。旁边有只小猫一直喵喵的叫着，可能在呼唤他的伴侣。一会儿，他们就互相说了再见，哥哥便目送晓晨上楼了。哥哥一口气跑回了家，只听到耳边搜搜声，还有各种叫卖声，吵闹声连成一片，都从他耳边飘过。张嘉宝跑回了家，一头钻进洗漱间，用凉水狠狠冲了冲脸，对着镜子回想这自己刚才所经历的事，仿佛想梦一样。

坐在床上张嘉宝一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他抱了自己的妹妹了，那可是自己的妹妹啊，怎么会发生肢体上的接触呢，越想越自责，这怎么办啊，自责和愧疚涌上心头？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妹妹发的，屏幕上显示六个字：“哥哥，我想你了”张嘉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天，太阳还没有探出头来，张嘉宝早早的来到了他们约定一起去上学的地点，学校对面的小卖铺前。妹妹晓晨见到嘉宝总是笑，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他们一起有说有笑的去买早点，很快便到了要分开的地方，妹妹那种依依不舍的眼神是真的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含情脉脉仿佛眼睛里饱含着珍珠。在以后的每天中他们都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回家。慢慢的发现晓晨离不开哥哥嘉宝了。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妹妹晓晨的眼睛总是望着窗外，思绪随着微风慢慢的飘到嘉宝的身边。一到大课间的时候，她就会跑到楼下操场边等着嘉宝，因为高三每天都是要跑步的。晓晨总是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变看到了哥哥，她会叫“张嘉宝，张嘉宝”。全班的目光都会投射到他的身上，羞的他满脸通红。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哥哥就非常不安。因为他知道那是他妹妹，虽然不是亲妹妹，那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他们一起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但都没有明确的结果，最后他们一致认为只要保持距离就没多大问题，但是谁又知道感情这怪药，吃了就停不下来。

每当周末的时候总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虽然说晓晨读高一，嘉宝读高三，周六下午才放假，但那仍然是他们的温馨时刻。周六晚上，妹妹又在哥哥嘉宝家里吃了饭，他们吃饭有说有笑十分自然，父亲张世军和母亲孙红梅也没有什么异常，但他们俩在桌子下已经在互相勾玩了。

那是一个月光很亮的一个周末晚上，微风徐徐吹来，虽然在城市里，但那田地里的稻花香仍十分浓韵。虽已入深秋，但丝毫不感风凉。晚上，妹妹王晓晨在哥哥家吃完饭，便对哥哥说“哥哥，咱们去外面逛逛吧”，然后嘉宝就和父亲张世军说了一下就出去了。他们走在路上，夜晚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兄妹俩一起走着，说着彼此的乐趣。突然，窜出来一辆车，嘉宝下意识的把妹妹拉过来抱在怀里，汽车一晃而过，留下他们在马路上。这时哥哥才发现妹妹还在自己怀里，急忙松开了，但妹妹丝毫没有羞涩，反而有种莫名的幸福。 他们边走边聊，有说有笑，也许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小情侣，但哥哥嘉宝一直明白她是我妹妹。突然妹妹晓晨说“哥哥，以后可不可以一直牵着我的手，好不好？”说着投去了祈求的目光。哥哥心头一颤，心想，她是我妹妹，我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于是便对妹妹说，“不可以的，我们是兄妹不能太过于亲密”说着，但妹妹有这哽咽了，她说“妹妹过马路的时候很害怕很害怕，妹妹心里都有阴影了”泪水在眼里打转转。哥哥实在不忍心妹妹，便对妹妹说，“我们以后过马路的时候可以牵手手，其他时间都不可以哦”妹妹开心的笑着，虽然眼泪还没干，说着便去牵哥哥手，哥哥心一惊，脸一下红了，但妹妹显得特别开心，这是张嘉宝第一次和异性牵手，手心都是汗，他不知，这手一牵，就是一个春秋。

他们手牵着手，一起走，路上行人，很多，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已经远离了城市喧嚣，来到了汴桥河畔，他们兄妹俩现在桥头向远处望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除了周围偶见的星星点点的车灯外，只能听到潺潺流水声，嘉宝回想他上年也在同一个地方，那是正值中元节，明月当头，夜晚行人很少，他随即吟出一首诗：万事皆方圆，若是未长久，定是时未至；人事物竞同，若月残而缺，待到中元望。

这时，嘉宝一回头，妹妹晓晨也正好回头，他们本来就靠的很近，同时回头，身体必然一晃，哥哥猛的拉住了妹妹，险些摔下台阶。但妹妹晓晨已经趴在哥哥嘉宝身上了，而且他们嘴唇相碰，一刹那，电流从嘉宝身上流过，触电般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嘉宝刚想把妹妹松开，谁知妹妹把他抱的死死的，而且舌头正在撬他紧闭的牙齿，慢慢的慢慢的仿佛时间静止定格在那里一样。他们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与我无关。她慢慢的松开了哥哥，哥哥还没缓过神来，而妹妹显的十分开心。妹妹对哥哥说“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喜欢你。我们都是有感情的动物，七情六欲，在所难免。虽说哥哥张嘉宝比妹妹王晓晨大两岁，但都是正值青春期，荷尔蒙高分泌时期。虽说他们是兄妹，但他们才刚认识还没有一个月啊谁又能把持住女孩的亲密接触呢？

张嘉宝的心里明白，他今天可能逃不掉了，因为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已深陷其中。他对妹妹王晓晨的感觉是早就产生了，从那次见面，出去玩、一起上学放学、牵手过马路、抱抱、亲亲，在他心里无论是感情还是亲情都已经重新定义了。嘉宝和晓晨边走边聊，谈着自己的心事，慢慢的两只手碰到了一起，他们最终还是牵了手。牵着手一摇一摇的向前走，嘉宝心里明白也许看她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了以后，也许这个故事很长很长，长过整个春秋；也许这个故事很短很短，短到没有告别。

他把妹妹晓晨送回家的路上，已经人影稀疏路灯下偶尔可见一两个行人但也是匆忙离开，一看时间，已经是九点多钟了，不知不觉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他们手牵手一直走到要分开的路口。妹妹晓晨说，“哥哥亲一亲”嘉宝犹豫了一下，两个人还是抱在了一起。回到家以后，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刚才发生的场景，牵手、抱抱、亲亲、兄妹、恋爱、道德等等一系列问题全部涌上心头。他回想着自己的整整行为，虽然有些自责，但心里还是很温暖的。他知道这种温暖，不是亲情、友情那样，而是微乎其微、若有若无、虚无缥缈的感情，也许谈不上爱情，但他知道，慢慢的一定会有所发展的。

妹妹晓晨的心里是说不去的快乐，从小就有些自卑的他忽然感觉这个世界好光明，黑暗都被哥哥嘉宝所驱离。她感觉哥哥就是她的光，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有哥哥在她就不会害怕，不会孤单。她知道哥哥现在高三了，得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不能因为自己而使哥哥没有考上好大学。她总是在心底暗示自己不要太想哥哥，哥哥也有自己的事，不能太打扰哥哥，但是她不知道，爱是一个人，是无法抑制的。

初见的火花，在嘉宝和晓晨的感情中得到绽放，他们谁都不知以后会怎么样，但他们知道，内心的选择，才是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