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下毒了?”她有些闷闷地说。
小姑娘现在的模样,看上去就像被人欺负了一样,无精打采的。
他眼中笑意更浓了几分:“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话一出口,语气却是十足的熟稔,仿佛他们两个很早就认识了一样。他有些后悔,下意识就看向她的反应。
安宁神经大条,满脑子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中毒了,压根没注意到这话听了会让人误解。
她随手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毫无感情地咀嚼。塞得脸颊都鼓鼓的,特别像个小猪。
那人这么想的,话也就这么说出来了。
意外的,安宁特别顺手地就锤了他一拳,眼神愠怒:“你胡说什么?!”
这人真是太讨厌了。
亏她刚刚还觉得这人看上去很顺眼,说不定以后能跟他混个朋友来着的。如今看来,还是算了。
突然,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细听之下还包含隐隐的怒火:“你们在做什么?”
安宁逆光看去,只看到一袭白衫的男子缓缓朝她走来。她觉得,那道光在朝她而来。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润玉跟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无论是谈吐还是见识,他们都不是能和他相提并论的。
关键是气质。
旁边坐着的男子握拳咳了两声,安宁才意识到自己和别的男人坐在一块。
安宁:突然心里有点愧疚是什么鬼?
润玉: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这是你家小情人?那我就不打扰了,小姑娘,记住,我叫子息。”那人又轻佻地朝她看了一眼,眉眼间满是风流。
“我们会再见面的。”
子息像一个鬼魅一般飞出了窗外。
出了客栈,子息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摘下面具,露出了那俊美无双的面容。
此刻的他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神情早已没了刚才的风流,只剩下满目阴沉。
指尖悄然抚上了刻有曼珠沙华花纹的面具,他好似陷入了回忆里:“你竟然回来了……”
回到这边,安宁只愣愣地握着他刚刚趁机塞给她的一只小桃子,只觉得耳边有簌簌的风声略过。
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等她回过神来,润玉已经坐在她对面,神情严肃:“刚刚那人,可是魔界之人?”
安宁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了,毕竟她也没问。
见她有些怅然若失的模样,他眸色深了深,状似无意地问道:“你认识他?”
安宁这句倒可以回他了。她连忙摇了摇头,还跟他解释说这人跟她完全没关系,叫他不要多想。
润玉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到了傍晚的时候,出了一件大事。
安宁路过锦觅房间的时候,原本是想进去看看她的。
可房间里传来了不小的响声。
她心中大惊,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用力推开了门。
入目的就是旭凤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样子,还有坐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锦觅。
安宁瞳孔一缩,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抬手指了指他:“怎么了?”
锦觅这才回神,眼睛里是迷茫的,还透出星星点点的担忧来:“我不知道,安宁。他说,好像是穷奇的蕴针。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宁听这话说的有些费劲,显然锦觅是被瞎蒙了,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还是尽力了解了她的话。
穷奇蕴针?她换了目光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御魂鼎,上面还弥漫着黑色的烟雾。明显是穷奇剩余的戾气。
如今这情况,旭凤怕是凶多吉少。
因为蕴针想要得到救助,就必须用花界圣草夜幽藤。
但圣草毕竟也是圣草,哪有那么厉害就拿到?上次她和锦觅去的寻芳阁也是摆放普通药草的地方,丢了几株也没什么问题。
她记得,夜幽藤好像只有长芳主有,毕竟这东西她也不常用。具体藏哪儿了她是真不知道。
还在沉思中的安宁还不知道,锦觅早就请了润玉和大夫过来。
大夫一边摸他的胡子,一边把脉,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这位公子中的是穷奇蕴针,恕老身救不醒这位公子。”大夫道。
润玉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安宁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时候是怎么了。
明明语气是很诚恳担忧的,但眼神看上去就是十足的淡漠。
当你凝视这双眸子的时候,你会觉得面前的人就是一座冰冷的雪山,任人怎么融化也无用。
安宁极力压下心里这阵不安的感觉。希望她的感觉是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