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急刹车,他一头撞在了车前座上,不由惊醒,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最近睡眠是越来越不规律了,是因为生物钟被打乱了吗?
“你怎么逃出来了呢?”那一双眼熟的蓝色的眼睛倒着,盯着他,居然,居然是索佩拉图,似曾相识倒挂着的一张脸,望着他,“走,咱们回去。”
他望了一下四周,整个年内鸦雀无声,静如墓地一般。
“放心吧,我并没有把他们怎么着,就是叫他们睡了一觉,用「催眠」哦。”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缠着我啊。”
“因为,你是我非常重要的藏品哦。”索珮拉图手背轻轻擦拭过他的脸,她的手指冰凉而双柔软,天知道那一双手卸下了多少人的骨头。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呢,明明是才刚刚见到黎明的太阳,却要被人抓回去了,哦不,是妖才对。还真是可怜哪。]”挖苦的声音从脑边传来。
吉普车的天窗探过的那个脑袋,上方便是一整片天空,天色淡灰色,阴蒙蒙的云朵遮蔽住了太阳,连结成了一片沉重,远处传来的,还有乌鸦的嘶啼,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天沉沉地压着,好像在哀悼着什么似的。
他绝望地凝视着那蓝得纯粹的双眸,那一切仿佛离他很远,很远。
“在这里!”有人的声音传来,他紧紧抓着身后的长剑在手,会是谁呢?
“啊呀,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我要下来了哦。”索珮拉图跳了下来。
“刚刚挥剑的话,是个不错的时机吧,为什么你没有呢?”
“反正,也打不过吧。”他轻轻地说道,“也无需做无谓的抵抗了吧。”
“啊哈,你这个人,还直是消极得很呢,这是什么样的世界观啊。”
三观,即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他分析过,其实根本也不用分析,就是与一般的人不太一样。因的三观似乎正常人都得依借着十几年的阅历才能初步养成,但先前长期的却只有空白,速成的三观能有多正啊。
“他们来了,我们的援军。”秦桧微微一笑,用肘底过虚掩着的车门,跳了出去,一枚手雷从身后丢向车子。
爆炸声传来,秦桧叼着剑鞘,一手持剑,回头看着那赤红色的火焰与浓烟,她居然没有发现班已经把她的「催眠术」解除了吗?他斜眼看向身后的队友,哈,全员顺利逃脱。他把剑鞘别到衣服上,回头,卢叔在看着他。
“好家伙,刚刚你原来还在里头哇,差点一个手雷连着车子把你也给一起炸死了。”
“她逃了,那只妖。”秦桧望着他,“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我还在的这些日子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我也没有笨到被炸死那种地步吧。
“我们也没想着要把她给炸死啊,手雷也炸不死妖。我们只是想把她吓跑而已,因为本来也没想到会遇到到妖,就派了两个人来。”卢卡指了指身后另一个男子,“至于你的问题,回基地,再慢慢解释好了。”
这么夸张的建筑吗?纯灰色的金属墙壁,搭配深黑色的金属围栏,并不大的窗户用的是钢化玻璃吧。阴沉得像那一片头项着的无空,还反射着金属白色的光泽,看上去,就很坚硬吧。
不过密码依旧没换。“7453”,这么精简的密码,要想破解应该并不难吧,他耸了耸肩。“这里是干什么的?”
“你之前去过的,是我们在居民区用于侦测的民用基地,这里是军用的基地,换言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军衔的,包括岳菲和甄陌然。”
“哈哈,我就没有。”他站在光滑得像镜子一样的黑白格瓷砖地板上,轻声地说。
“对,这里就只有你没有,这里就连猫都是用于侦探的,它们都有军衔。”
“啊,那么这只苍蝇呐。”他指着空带和他一样懒散飞舞着的一只苍蝇,“他现在飞到你帽子上去了。”
“谁把苍蝇放进来的!?”卢叔大骂着。
“………”怎么说呢,虽然感觉外表变得高大尚了,但内部的员工还是
这么的低素质,就像是一个人,明明内心已经死了,却还保照着呼吸和心跳一样吧。他叹了一口气,这里其实一点儿也没变吧。
“总之,如你所见,这个世界,已经乱套了,妖来进攻了,采用的是「分封制」类似的制度,这我相信你们在历史课上已经有字过了。”
“可是据我所知,分封制度施行的国家,最后都灭了吧,分裂成一块一块……”
“的确,我们这一块,也就是占领了亚洲的妖王反叛了,生灵涂炭,死伤无数,许多无辜的人类也一卷入了这场纠分当中。”
呃,他怎么忽然觉得这件事情,和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呢。
“占领了亚洲?亚洲,这可是最大的洲啊,怎么可能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攻下这么多的国家,这怎么可能,他们,攻下了中国?”
”是挺叫人不可思议的,但是妖掌握的是更加高级的基因技术,他们可以直接引发无法治愈的、感染性极强的重病,甚至还有大规模催眠。”
“那还有什么可打的,他们迟早会把全人类催眠的,或者把他们病死。”
“我说过你太天真了,不要总是这么消极悲观。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完美的生命,这样大规模的侵略,只能有一次。因为妖也知道,再来一次,生态平衡可就真的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妖们像珍惜自己的眼睛一样珍惜着自己脚下的地球呢。所以,人类,幸存的人类完全可以团结在一起,保卫家园!”
“那么既然他们如此珍惜这个地球,为什么要兴起战争呢?”
“因为新一代的妖王诞生了,却迟迟未现身影,现任代理女王执政。”
“哈哈,还真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那我们倒不如谈谈我的事情吧,相比全人类可以何时兴这种遥不可及的问题,我更想知道我失踪了多久。”
“唉,好吧,你这个人总是这么的自私。你失踪了一半个月,那么既然说到了你,那么,我们便不得不谈谈你的未来了,有兴趣当兵吗?”
“服兵役,像是戍边两年之类的?或者是报个军校之类的吗?”
“现在不是和平年代,来不及花个三五年去培养你所谓的军事精英,与其纸上谈笔,现在可是有真枪实弹的,在生与死之间的决择。”
“啊哈,可是,我好像也没有到年龄吧,没有十八岁,再有两年,就十六周岁了。”
“你的朋友也差两个月十六,瞒报现在没人理了个,现在是战时。”
“可这是自愿的吧,从军吗?”他看看手中的剑,仿佛已经见到了血。
战场上可尤不得你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你还是太温柔了。”
温柔?这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他啊,他笑笑。
“不过,在你做决定前,我们有必要测试一不你对组好的忠城程度了。”
卢叔微笑着指着他,“身上的衣服挺威风啊,剑了也相当的帅气。”
“你说这个啊?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反正也不是我的。”
“哪里来的?”“偷的。”
“你们干什么?”交了武器后便被人抓住了腿脚,“这就是你们和人问话的态变吗?还真是客气啊。”
“哈哈,我说过你很天真,不过信任组织是好事,那么接下来我们将看一看你对组织的这份忠诚是否掺着杂质…….听说,你很会做选择题。”
卢叔抛给他一把匕首,“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抓住你父亲的手,带看他离开,还有一个就是杀了他,以示你的忠诚,怎么样,够简单的吧?”
“那种题是叫人选的吗?”他声肺音提高,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在发抖,“你这样做,简直比妖还要残忍。”
“放开他,看他怎么办。”卢叔推了一下方框眼镜,那么你会怎么选呢。
“秦桧。”父亲的声音响起,他开始哽咽了,父亲问道,“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这声音并不响,却在他心中犹如晴天霹雳,或者说是雪上加霜,他的脑子几乎要停止了工作,“什...…什么?”他分明是记的的。
好久都没有流泪了,那么效忠这个组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的父亲微笑着望着他,似乎在目米着的双眸中传达着鼓励着情。这个人,
他实在是在熟悉不过了,而眼前的这个人又要他些许多的陌生,为什么?”
他的手在刀刃上紧紧地握着,鲜血从掌中流出,他却迟迟下不去手,他也确实,有不在清醒的时候,用不是自己的意识操纵着不是自己的力量,用这双手杀死过别的人。
他低下片头似乎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忽然,他冲过去,用力一划,有血在往下流,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父亲的微笑定格在鲜血中,手上的血怎么也擦拭还去,仿佛原本便是他的一部分。火辣辣的,是满手的罪恶感,像火一样烧灼着内心。原来杀人的感觉,居然是这个样子啊,他全身战栗起来。”
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为了苟活把唯一的亲人给.……
“干得正不错,你会习惯的。”他回过头,拿着匕首对着姓卢的男子,低声地说:“别过来,不然的活,我.……把你也杀了。”
卢叔不顾旁边人的阻拦,一步步地逼近,他看见对方手中没有武器,却更加恐惧地后退,直到踢到父亲的鞋,他止步了,对方的胸脯几乎就贴在他的刀刃上,他只要在稍微用一点力气,只要点一点的力。然而他却没有。
他的手颤抖着,匕首落下了,发出声清脆的声音,
连报杀父之仇都做不到,他懊恼地用手捂住脸,却嗅到血的味道,父亲的血,他惊恐地把手放下,却又不知道放哪。他真没用。他几乎是要哭出的声音低低说:“求求你,杀了我吧。”
卢叔没有这么做,留下他一个人面对着尸体哭泣。
绝望,彻底的绝望,将他淹没,拉入了深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过了多久,卢叔又走了进来,“原来你还在这里啊。”他望一眼尸体,开始抬,“走啊,去找个地把他埋了吧,难道就这样让他臭在我办公室吗?”
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跟着,也并没有别的打算。
“你先在这里,或者先回去吧,我打过电话了马上就会有人来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