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幽冥水府。

师青玄无意识得咬了一下嘴，咬完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这种习惯，就算是紧张，也不会做出这种做作的行为。

贺玄不知道师青玄在自己身后做了什么动作，他只是知道身后人的心跳逐渐加快。

因为心脏跳动的幅度已经到了不得不注意的地步。

他没办法，师青玄对于这个地方的恐惧，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的。

他与自己的恩怨，其实根本没有办法忘却。贺玄对

自己说，别去奢求让师青玄与自己关系好，也别奢望真的能回到从前，地师也只是个分身，并不是自己。

可当师青玄叫一声“明兄”的时候，那似乎是刻印在骨子里的反应，还是想让他做出回应。

可能是其他的分身，他作为人的时候，没有人与自己有这么好，也没有人拿自己当真朋友。

师青玄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无论自己怎么表示拒绝，也会靠近他的人。直到，自己已经习惯这样一个人，待在自己的身边。

“明兄，可以放我下来了啊。”师青玄在贺玄背他过了门后，轻轻拍了拍贺玄的肩膀。

这里是水底，却能够呼吸到空气，也许是因为阳光很难穿过黑水鬼域，所以这儿的阳光显得格外暗淡。贺玄领着师青玄转到了他的屋子里，那是这里唯一有阳光的屋子。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贺玄坐了下来，拉师青玄在自己身边坐定，“在这里修行吗？”

师青玄想了想，摇头道：“不，我修行还是得去人间。我不知为何我还能渡劫，可能跟我现在恢复了一部分发力有关。虽然这次渡劫没成功，但还是得去上天庭确认一下。”

“所以你要去天界？”贺玄问，“要我跟你一起吗？”

“不了不了。”师青玄慌忙摆手，“血雨探花因为跟太子殿下的关系，会时长在天界出没，估计一直在被人说闲话，我不想你也这样。”

贺玄盯了师青玄一会儿，然后冷笑了一下，显然，这并不是对他冷笑，因为他说：“花城才不会自己没事跑天界找不自在，估计是他的死灵蝶遍布在天界的各个角落。”

师青玄一只手撑着下巴，想了想，到也没错。

“所以，我也有我的办法跟着你，你只管去就好。”贺玄起身，轻轻拍了拍师青玄的头，后又觉得不太自在，更为亲昵地揉了一下，转身离开。

“早去早回，万事小心。”

屋里只剩下了师青玄一个人。

他有些茫然地再次摸了一下刚才被贺玄揉过的头，似乎还残留着鬼魂不该有的温度。揉了揉鼻子，无论是多么清凉冷冽的感觉，此时也有了温度。

几天后，就像所说的那样，师青玄去了天界。

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应，除了自身的法力比平时弱了不少，至少不是随便什么功德都能往外泼洒的神官了。但是，不管怎样，法力还在，这对于师青玄来说已经是偌大的惊喜了。

“青玄？”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喊的是自己的名字，师青玄一回头，见灵文抱着成堆的卷轴，晃晃悠悠走过来。

“呀，灵文！”师青玄立刻打了个招呼，才想起来，灵文，也已经不是之前的灵文了。

虽然他这些年来不在天界，但是天界的事情多少是从谢怜那里听到过一些的，关于灵文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灵文也不多言，抱着卷轴匆匆路过，惊讶，也只是惊讶了这么一瞬，继而走过时匆匆说了句“太子殿下在我那边，跟我来吧。”

师青玄本身是没有来找谢怜的心，毕竟自己已经给他填了很多麻烦了，正想回绝，耳边通灵阵里想起了声音。

“青玄？你来天界了？”

声音，正是谢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