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华大已经放了暑假,萧益函拉着行李箱要上动车回家,但在进站前,她站在检票口外又停着不走了。
想起在昨晚,打电话给周迹其谁她要回家了,她只是希望周迹其能送她一下,可是没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萧益函脑中浮现周迹其站在荆率面前,低头耐心和她说话的模样。
“你不喜欢她,你亲口说的。”
萧益函你亲口说的……
萧益函的呢喃,带回了她在十八岁开端时,戎夏蜃楼的追忆。
她自北方来,第一次要来到南方,纬度不同,世界冷暖参差,在一趟列车的行进里剧烈更换。
萧益函里面穿着羊绒衫,外面还套着件针织衫。
她以为,南方温暖得四季如春,凉暖不一,她怕自己适应不了那边的天气,把自己包裹得比在北方的家乡上学时要松弛一些。
但来到南方后,她才知道自己成了热锅里的“暖宝宝”。
夏日的阳光狠毒辣,热烈的本体也骄傲在天上挂着,不俯身减弱半度自己的锐利。
萧益函一路坚持到斯华大,头上的冰凉和头脑的昏胀让她以为自己感了冒,还在庆幸自己穿得多,可是离学校门口还剩百米路的时候,她四肢冷暖不均匀得快要迈不开步子。
不管是低头还是抬头,都能看到晃动的苍穹和烈阳,连静止不动的大地都摇摇晃晃起来。
萧益函觉得自己快要晕了,晃动的视线只看得到恰好从身边经过的人。
萧益函似乎找到救命稻草,想也没想就抓住了他的手心,已经忽冷忽热的手在碰到他的那刻,才有真正身在人间的触感。
他停在萧益函面前,高大的后背挡住了萧益函原本扑面的热环,才刚歇了会,也意识到终于有人可以帮到她,她一直紧张的心才放松了些。
但刚松懈,他转身看来时,也把手给抽开。
身处痛苦,触手而及的解救在冷漠里瓦解。
萧益函只看到他模糊的脸庞,只是在迎来黑暗之前,意识里捕捉到他漠不关己的晖芒。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要昏死在这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些难受逼出了她溺死在心河里的绝望,像横尸一样此刻悬浮在河的表面。
萧益函的大脑一下就沉了下来,随着眼皮掀下,世界都暗了。
……
“D2262号列车已经开始检票……”
萧益函失焦的视线重回到这个空间里。
眼前出现的,就是玻璃窗里倒映复制的糊影,萧益函看到了里面的站台号和已经进去的人群,可看的东西再多,也没见到那个想见到的人。
萧益函回头,望着安检口,另一头,还是不见周迹其的身影。
所以,她今天还是要一个上车,一个人下车,连他的一通电话或者是消息都没有。
“姑娘快点吧,车子都要来了。”
后面的人催促起来,萧益函才真正接受了周迹其对她如旧的冷淡。
用身份证放到安检门上,萧益函走了,背后什么也没留下,期望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