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波钱亮火速赶到现场。
又有人喊:“虞姬死了!不好了!虞姬死了!”
整个马市街像煮沸的石灰窖,大人们奔走相告:“霸王死了!虞姬死了!”
孩子们鼻子里冒着泡,“杀人啦,杀人啦!”
牛仁宗拦住一路人,“大戏唱完了?”
“杀人啦!死人啦!马家被灭门啦!”
牛仁宗赶紧放下药包,对着柜台喊了一嗓子:“黄莲!快!马家可能出大事了!”
牛黄莲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跟着牛仁宗跑向戏马台,老牛的老花镜掉在地上被路人踩了个稀巴烂,唉声叹气接着往前跑。
到了现场,警戒线外站了一圈人,里面两个警察在巡视、拍照。
黄莲从警戒线下钻了过去,扑向项羽,被警员拦住,“谁让你进来的!”
“我丈夫呢?”
她扑向“黑十字门钢叉脸”,“大哥!啊!”
又爬向“红脸”,使劲地晃着,“继铜!继铜啊,你醒醒!”
牛仁宗也进来了,“我是医生、是医生!”
他掰开马继铜的眼睛,一屁股歪在戏台上,“死了!都死啦!”
孙波走向后台,“现场人员都不许走动,在排除嫌疑之前谁都不能离开!”
然后拿出传呼机,呼叫更多警力前来支援。
然后孙波和钱亮来到马王府,院子一角水井旁虞姬赫然躺在地上,几只鸽子在周围咕咕叫着吃着玉米粒,看见有人过来,扑棱棱的飞走了,一只鹰隼若无其事地站在单杠上。
孙波蹲下来,看了看她的脖子,只是浅浅划过皮肤的一道血痕,脖颈、脸部及手腕都有些发红,他往上撸了下袖子:通体有些发红,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红毛怪”!
孙波走进屋里,标本一样的鹦鹉突然一嗓子,“王爷来了,王爷来了!”居然被这个小东西吓了一大跳。
垃圾桶里散落着台灯玻璃碎片、茶叶渣,床上却整齐的很,但明显有酒精及泡药的味道,橱柜上一排排的玻璃罐子,泡着各种家畜的阳物和人参等,最上排供着三宝佛。
钱亮也进来了,看着这乌七八糟、乌烟瘴气的药房般的房子,“这就是传说中的王爷府?”
孙波脑门一亮,脑海里过电影一般,“别让‘老鳖’跑了!”
两人冲出屋子,来到剧组,一片嘈杂,“这都见鬼了!”“马市街地邪!”“一场戏死了三条人命!”
孙波手一挥,“大家肃静!看到马有骠了吗?”
“马有骠!那不闹鬼了?”
“马有骠平时演什么角?”
“范增啊!”
“那范增呢?”
一个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就是范增!”
“你就是范增啊?带走!”
“为什么要带走我,我就是个唱戏的!”
“人是你捅死的吗?”
“我也不知道那是把真刀,能捅死人呀!”
范增浑身颤抖,心有余悸,像筛糠一样!
“你们刀具平时谁看管的?”
“各管各的,也有剧组统一管理的!”
“你们的头是谁?”
“是马有骠马王爷!”
“人命关天,请大家配合调查——统统带走!”
巴掌大的派出所里被赤橙蓝绿黑白紫打扮的五彩缤纷,手指细的走廊被生旦净丑、魑魅魍魉挤成一条风景线。
几个推门进来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还以为走错了门:仿佛进了阎罗殿或地王府!
“带范增!”孙波吩咐着侍从。
白脸的范增战战兢兢地进来,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我都说!”
旁边的椅子上已经摆好了卸妆棉、卸妆油。
钱亮拍了照,“军师:卸下你的脸谱再说吧!”
范增抖抖索索地拿起卸妆棉油往脸上涂抹着。
“诈死、诈尸、诈骗,先奸后杀、借刀杀人、杀人灭口!老马,你干得够绝的啊!”
范增惊得嘴巴大张着,“啊?我不是马有骠!”
他干脆去棉油抹去半边脸,“我是杨老虎,我是杨老虎!”
孙波吃惊地往前探了探身子,范增又在脸上抹了几把,轮廓越来越清晰了:果然不是马有骠!
钱亮起身出去,片刻又进来了,“头儿,这里没有马有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