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一排排、一片片,呜呜泱泱的聚拢过来!
吕马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乡亲们啊、兄弟们啊,快随我一起杀退汉军吧!”
项羽厚实的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一把把他拎了起来,喉咙里却像卡了颗蚕茧,一股怒气滚了出来,“吕司马: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黄金!可跪天跪地,怎么能跪这些软骨头的白眼狼!”
士可杀不可辱,面对项羽的冷嘲热讽,对面终于有了回响:
“刘项争雄兮,征战四方;天下儿郎兮,战死沙场;家中父母兮,痛断肝肠;妻儿姐弟兮,两泪汪汪;同窗戚友兮,三问短长;垓下战场兮,你死他伤;天下大势兮,汉胜楚亡;何不归去兮,徒把命丧!”
听罢“催魂交响曲”,项羽嘴角漾起一丝笑意——内心犹如软刀子在搅、白蚂蚁在咬!
唇轻启:“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倏地推了一把吕司马,“快随亚父去江东!”
然后昂首挺胸,仰天大笑:“刘邦!那就让你的‘大汉王朝’建在我的墓穴之上,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吧!”
利剑出鞘,血溅苍穹!平生一腔笑傲此刻都挂在了嘴角:虞兮虞兮奈若何!
吕司马刚跑到岸边,听到项王铁塔般轰然倒地,回首凝视,背后一柄短刀狠狠地捅入后心!
范增披头散发,“女人啊!红颜祸水啊,死了倒干净!老乡啊!老乡坑老乡,防不胜防啊!啊哈哈啊哈哈!”
吕司马扑倒地上,嘴角一股鲜血流出,食指无力地指了指,“你……”
范增看了看手中的短刀:鲜血像蚯蚓在爬!
“哐当”一声掷在地上,他腿脚一软瘫在地上,又倏地爬到项羽身旁,摸了摸鼻孔,“不好了!死人啦!”
沉浸在剧情中的观众仍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范增拾起宝剑,纸片样的锋刃溜着血滴,“啊!这怎么都变成了真家伙!这都是谁干的?”
张良也蹿了过来,“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后指着台上台下,“乡亲们:快喊医生啊,这死人啦!快去报警,真杀人啦!”
范增被两个剧组人员架了下去,台下顿作鸟兽散。
有几个大胆的跑到台上来看个究竟,摸了摸鼻孔和后背,从台上连滚带爬的就跑了,“霸王死了!霸王死了!”
冯五第一个跑到派出所,“霸王死了!霸王死了!”
小赵嘟囔着:“唉,这上个厕所,电话都快打爆了!这一坐下反而哑火了。”
抬头看到冯五火急火燎地推门进来:“吆!报警专业户来了!”
“本——地,头——条!”
“快说什么怪?”
“王——霸……”
“王八?老鳖精啊?”
“被、被被你带、带、带沟、沟里,去——了!是——霸王!霸——王,死了!”
冯五做了个抹脖的动作,小赵总算明白了,“楚霸王——项羽死了对吗?”
冯五头点的像手机振动一样。
“对不起!这样的案子我们不接,去找狄仁杰、包青天吧。”
“为——啥不接?”冯五一生气反而不结巴了。
小赵白楞了他一眼,“我们这没有会穿越的,也没有会飞檐走壁的,也不会骑马,古代也没有公交车,再说了,姐的高跟鞋断了谁给换?大姨妈……”
小赵急踩了刹车,脚丫子从高跟鞋了溜出来,“唉,这上个厕所都能歪断高跟鞋,都怪这没完没了的电话……”
突然电话又响了,小赵倏地抓起电话——就像饥饿的人看见了手撕鸡,“马市街杀人啦!”
小赵情不自禁地将脚缩回高跟鞋,电话里传来“嘟嘟嘟嘟”的盲音。
冯五指了指电话:“俺,俺——说的,就——是,马——市——街,杀、杀——人了!”